他还在搜索着,这时接收到她发来的警报。
咱们再跳跃!
他们跳跃了。飞船进入第二次平面出击。星星变得不一样了。太阳在后面无限遥远的地方。即便最近的星球也几乎联络不上。这种开放的、险恶的、虚无的太空正是龙的地道的国度。安德希尔的心灵延伸得更远更快,探寻着危险,随时准备把梅女士抛到他发现的危险场所。
恐惧在他脑中闪现,这种恐惧十分强烈,十分清晰,使人心痛如绞。
名叫韦斯特的小姑娘已经发现了情况——那是一种巨大、细长、黑色、凶猛、贪婪、极其可怕的东西。她向它抛出哇船长。
安德希尔尽力保持头脑清楚。“小心!”他用心灵感应术向其他人叫道,设法把梅女士调动过来。
在战斗的一个角落里,他感觉到哇船长贪欲的狂怒,当时这只大个子波斯猫引爆光弹而他接近威胁着飞船和船里人员的那一道尘埃。
光弹接近击中目标,但未获得理想结果。那道尘埃变扁平,由海鳐鱼形变成长矛形。
不足三毫秒过去了。
穆恩特里老人在讲人话,说话的嗓音好像从笨重的罐子里倒出来的冷蜜糖在流动:“船——长——”安德希尔知道,这个句子的意思是“船长,快跑!”
这场战斗将在穆恩特里老人说完话之前速战速决。
现在,不到一毫秒之后,梅女士正好排入队列
这里正是伙伴们的技能和速度发挥作用的地方。梅女士反应比安德希尔快。她看得到威胁如同一头巨鼠直接向她袭来。
她射出光弹的时候其分辨目标的能力可能是他无法比拟的。
他跟她的思想连接在一起,但是他跟不上她的思想。
他的意念吸收外星敌人所造成的令人痛苦的伤痛。这在地球上好像是没有伤痛一样——这种古怪的刺痛开始时好像他的肚脐被灼伤。他坐在椅子里开始苦恼地扭动身子。
实际上他还来不及动一块肌肉,梅女士已经向敌人反击了。
五枚间隔均匀的核光弹连续发射出去,射程达十万英里。
他思想上和肉体的痛苦消失了。
他感受到,梅女士结束冲杀的时候思想上闪现一阵狂热、可怕、野性的快感。猫们发现他们心目中看作巨型太空鼠的敌人被消灭的时候消失不见,总是感到失望之至。
然后他感受到她的痛心,当战斗比一眨眼更快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这种痛苦和恐惧袭击了他俩的身心,与此同时还产生了平面出击剧烈而尖刻的痛苦。
飞船再一次跳跃。
他能听见伍德利正在脑子里面对他说:“你用不着太费心,这家伙和我将接替一阵子。”
痛苦又出现两次,飞船又跳跃两次。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加里东太空控制盘下部显示出灯光。
他顾不得身心疲惫,将自己的脑子继续与针光机密切联系起来,将梅女士乘坐的射弹轻轻地利索地装入发射管。
她劳累得半死,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跳动,能听到她在喘息,他仿佛领会到从她脑子传递到他脑子里的感激之情。
得分
他们把他送到加里东医院。
医生的态度既友好又坚定。“你实际上被那条龙碰到了。在我看来,你只是侥幸脱险而已。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要过一段长时间我们才能从科学上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想,假如接触的日间再持续十分之几毫秒的话,你现在就要进精神病院了。你在外部太空前面与哪一种猫共同作战?”
安德希尔觉得自己讲话迟钝。跟思想的速度和乐趣比起来,讲话麻烦透了,思想既迅速又敏锐而且清晰,是从脑子到脑子之间的交流!但是只有口头话语才能传递给像医生这样的普通人。
当他把话清晰地表达出来的时候,他的嘴笨拙地运动着。“别把我们的伙伴称作猫。正确的叫法应该是伙伴。他们共同为我们作战。你应该知道我们称他们为伙伴而不叫猫。我的伙伴好吗?”
“不知道,”医生用悔悟的口气说。“我们会为你打听情况的。在这期间,伙计,你安心疗养吧。你只有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健康。你能自己睡着,还是要我们给你服用一点镇静剂?”
“我能睡着,”安德希尔说。“我只是要了解一下梅女士的情况。”
护士凑了过来。她有点儿爱顶嘴。“难道你不想了解其他人的情况吗?”
“他们都很好,”安德希尔说。“我住院之前就知道了。”
他伸伸胳膊,叹口气,咧开嘴对他俩笑了笑。他看出他们放心了,开始把他当作人而不是当作病号来对待。
“我很好,”他说。“请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我的伙伴。”
他脑子里闪现一种新的想法。他急切地望着医生。“他们没有用飞船把她送走吧?”
“我马上去查清这件事,”医生说。他慈爱地捏捏安德希尔的肩膀,于是离开了病房。
护士揭开盖着冷藏果汁高脚杯的餐巾。
安德希尔有意对她露出笑容。那姑娘似乎有点儿不对头。他希望她出去。起初她颇为友好,现在她又变冷淡了。具有心灵感应能力真讨厌,他暗自思忖着。即便当你没有在跟人交往的时候也老是要深入到别人的思想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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