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特罗派尔不信这一套,这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之一。
“我又得手了。”他暗自欣喜若狂,他真正渴望的就是赢她。
“加拉,我需要你胜于咖啡。”他叫起来。
加拉抬起头来,心神不定地看着他。
“你在杂货堆里乱跑,如果有一天一根横梁突然掉下来,砸在你身上,我该怎么办?”特罗派尔直问她,“你怎么能冒这样的险?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加拉轻轻抽了抽鼻子,突然大声说道:“亲爱的,昨天晚上我抱歉——”说着,可怜巴巴地递过杯子。特罗派尔接过杯子放下,拉过妻子的手,抬眼望着她,来回亲吻着。
加拉激动得浑身颤抖,爱恋地望了特罗派尔一眼,一头扎在他怀里。
在特罗派尔痴迷般的亲吻里,加拉又经历了一番如痴如醉的甜蜜感受。
特罗派尔知道,加拉也知道,特罗派尔处处都要表现出胜加拉一着。
总之,争胜得利,这是格伦·特罗派尔一类人的本性,命里如此。这种优势下,他攻,她降;他进,她退;他要,她给。如此如此,如螺旋般推进,没有完结。不论碰上谁,特罗派尔都会争占上风。所以这样,是因为这是他的本性。他是狼,狼之子。
在遥远的与世隔绝的萨迦—玛塔峰顶上,阴森森地蹲踞着一个神秘的东西,因为模样似金字塔,地球村民就叫它金字塔。
那金字塔不是人建造的,也不是人或人造的机器搬弄上去的,它兀自地来了,人类不知它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
萨迦—玛塔峰顶上的金字塔也醒来了么?或者它压根儿就不睡?谁也不知道。只见一个略呈四面体的东西立在那儿,或者说坐在那儿。它底边长约35码,外表粗陋,呈深蓝色。人类对它的全部了解仅限于此。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在这个二元行星系里,只有地球和它那颗陌生的对称行星如一对翅膀般围绕着悬挂在两者间的一个微型太阳运行,微型太阳正处于两行星的引力中心。人们对那颗对称行星所知甚少,只知道它从太空飞来,然后留在那里,不走了。关于那神秘的金字塔,人类根据不多的知识推测,尽管在地球上只有一个,但类似的金字塔在那颗对称行星上可能还有成千上万个。
时间倒退两个多世纪。当那颗对称行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人类揣测着它,试图给它一个名字,有叫“脱轨行星”的,有叫“侵略者”的,有叫“救世主弥赛亚”的,然而这些名称全是人类凭感觉叫的,没有任何依据。是不假思索的无稽之谈;如方程式中的未知数X,仅仅表示存在某个值,但并不知道它是什么。
“脱轨行星”追上地球后,便停下不动了。
“侵略者”没有入侵地球,只派来个粗陋的深蓝色四面体,放在萨迦—玛塔峰顶上。
“救世主弥赛亚”从太阳系盗走了地球,同时还盗走了月球,并把它改造成现在所见到的那个微型太阳。
那时的地球上,人类人口众多,强大无比,至少人类自以为是这样。到处是现代化的大都市,无所不能的机器。但这一切无济于事,新来的行星完全无视它们的存在。地球上出现了气眼灾难——没有尘埃的尘暴,静止的空气突然收缩振动,变成透镜形状。气眼是随新行星和金字塔而来的,因此,它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人类对这些气眼无计可施,攻击它们如攻击空气。事实上,它们根本就是空气。
正当人类及人类制造的机器徒劳地对付那颗陌生行星时,它与地球组成的二元行星系开始移动了,并慢慢加速。
一周后,宇航员才明白过来:地球出大事儿了。一月后,月球开始燃烧,变成了二元行星系的新太阳,供给光热,而原来的母恒星太阳已离得十分遥远。再过几年,它成了太空中闪烁着的无数星星中的一颗。
大约每隔5个太阳年,当那个蹩脚的微型太阳燃烧殆尽,只剩一堆炭渣时,他们——“他们”究竟指谁?人类只知道那个金字塔——会在天空中挂上一个新的,太阳还是那个月球改造的太阳,只是因为燃尽熄灭,需要重新点燃而已。当第一个微型太阳挂上天空时,地球上人口足有一百亿。以后,随着一个又一个微型太阳的盛衰变换,新旧更替,地球上的气候,得自微型太阳的光热量,辐射类型等均发生周期性的巨大变化。
随着太阳的不断更换,地球人口日益减少。如今太阳更换已历45次,地球人口已不足一亿。
由于一再失败受挫,人类变得失望泄气,封闭自守。人种未变,但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这一亿人已不似当年的一百亿人那般勇往直前,充满生机,富有活力。
萨迦—玛塔峰上那东西已不断获得许多名号:“魔鬼”,“朋友”,“野兽”,“具有电子化学特性的伪生物体”,等等。
所有这些名号依然不过是些未知的含义。
即使那金字塔真会醒来,它也不会睁眼,因为它没有眼睛,就是那些振动空气产生的眼睛也还不知是不是它的。把金字塔的眼睛挖掉吧,让它成为瞎子。尽管金字塔并没有眼睛,但不讲逻辑的人仍会作此争辩,出些“想得到却做不到”的主意,以对付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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