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过这个问题了。” 棒槌学堂·出品
他母亲并不好,也并未在睡觉,而这正是他想赶回家中的主要原因。面对哲拉德一副以家族挚友自居的态度,他再次升起一股强烈的憎恶感。他或许算得上是他父亲的友人吧!
“对了,我们并未雇用你承办这件案子,你知道的。”
哲拉德笑着抬起略带桃紫色斑驳的圆脸。
“我可以免费承办,查尔士。这正是我认为它有趣之处。”
他点燃另一根雪茄,雪茄形状就跟他胖胖的手指头一样,布鲁诺再一次注意到他有绒毛的淡棕色西装的翻领上满是肉汁油渍,还有那恐怖的大理石纹领带,令人十分嫌恶。跟哲拉德有关的每一件事情都惹得布鲁诺不快。他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惹他不快,他几度见过哲拉德与他父亲在一起的记忆也惹他不快。亚瑟·哲拉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种不该让人一眼看穿是侦探的侦探。不论他有何等经历,布鲁诺发现他绝不可能相信哲拉德是个一流的侦探。
“你父亲是个很优秀的人,查尔士。可惜你没能更了解他。”
“我非常了解他。”布鲁诺说。
哲拉德那对杂有斑点的褐色小眼严肃地看着他。
“我认为他了解你的程度比你了解他的程度要高。他留下了几封有关于你、你的性格和他希望把你培养成什么人材的信件。”
“他根本就不了解我。”布鲁诺取出一根香烟,“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谈论这件事,这是不相关的事,而且也很可怕。”他镇静地坐了下来。
“你恨你父亲,对吧?”
“是他恨我。”
“但他并不恨你呀。这正是你不了解他的地方。”
布鲁诺将一只手伸出椅子扶手,汗水让扶手发出了吱嘎声。
“我们是否有所进展了,否则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我母亲的身体不太好,我想要赶回家去。”
“希望她的身体很快会好转起来,因为我要问她一些问题。或许明天再说吧!”
热气从布鲁诺的颈旁涌出。未来的几个星期,他母亲会很难过,而哲拉德会使情况更糟糕,因为他是他们两个的共同敌人。布鲁诺站起身,把雨衣甩放在一只手臂上。
“现在我要你试着再想一次,”哲拉德不经意地对他摇动手指,仿佛他还坐在椅子上似的,“你星期四夜里到底是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那天凌晨两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你在蓝天使门前与你母亲、谭普敦先生和鲁索先生分手。你去哪里了?”
“去汉堡之家。”布鲁诺叹了口气。
“在那里没看见你认识的人?”
“在那里我应该认识谁呀?猫咪吗?”
“接着你又去了哪里?”
哲拉德核对着手中的笔记。
“第三街的克拉克酒吧。”
“在那儿有见到谁吗?”
“当然有,酒保呀。”
“酒保可说他没看见你哦。”哲拉德微微一笑。
布鲁诺皱起眉头。哲拉德在半小时之前并未提及此事。
“那又怎么样?那地方挤满了人,或许我也没有看见酒保哩。”
“那里的酒保全都认识你,他们都说星期四晚上你并没有去酒吧。而且,当晚那地方也并未挤满了人。星期四深夜?三点或三点半的时候?我只是想要帮你回想起一切,查尔士。”
布鲁诺在激愤之余,紧抿双唇。
“或许那时我不在克拉克酒吧。我通常会上那儿去喝杯睡前酒,但或许我没有去。或许我直接回家去了,我不知道。那所有跟我母亲和我在星期五早上交谈过的人怎么说?我们打了很多通电话向大家道别呢。”
“噢,我们把那些人都纳入处理范围了。但说正经的,查尔士——”哲拉德往后一靠,跷起一只粗短的腿,集中精神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雪茄,以使它继续燃烧,“你不会与你母亲和她的朋友分手,就只为了去吃个汉堡,然后直接一个人回家去,对不对?”
“也许会呀,也许这样能让我醒酒呀。”
“你的说词为什么这么含糊不清呢?”哲拉德的爱荷华州口音使他的卷舌音听起来像谩骂。
“如果我的说词含糊不清又怎么样?如果我喝醉了,我有权利说话含糊不清呀!”
“重点是——当然,你是否人在克拉克酒吧或其他某个地方并不重要——你和谁碰了面,还跟他说你隔天要前往缅因州。你自己一定认为这事很好笑,你父亲竟在你离开的同一天夜里被杀了。”
“我没和谁碰面。就请你去查查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问问他们去吧。”
“你在清晨时分就只是独自四处闲晃到五点过后吗?”
“谁说我过了五点才回到家的?”
“赫伯特呀。赫伯特昨天是这么说的。”
布鲁诺叹了口气:“那他为什么记不得星期六所有的事呢?”
“啊,就如同我说的,这是记忆的运作方式。记忆消逝——然后又回复了。我相信你的记忆也会回复的。同时,我人也会在附近。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查尔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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