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她对你很快就会厌倦了。她才只有十五岁。”
葛拿说道,“我想有一种定律,说母亲会忘记自己曾在十五岁时的情形。她偶尔会提起一个男孩,而你可能会知道那无法得到任何回报的爱,痛苦的折磨有多么严重,无论是十五岁还是廿五岁。虽然你的少女时代可能相当快乐,请想想你的外表。也请你想想玛蕾奴是处于多么不利的条件。她知道自己的外表平庸,也知道自己相当聪明。她觉得聪明应该足以弥补她所欠缺的美丽外表,不过她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因此她只能无助地感到愤怒,这两方面都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西佛,”茵席格那尝试以轻松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你是个心理学家。”
“一点也不。只是我刚好知道罢了。我自己也曾渡过这种情况。”“噢”茵席格那若有所失地回答。
“没有关系,尤吉妮亚。我并没有自怜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想诱使你对一个可怜受伤的心灵感到同情,因为我并非如此。我已经四十九岁了,不是十五岁,而我早已处之泰然。要是我在十五岁是个英俊愚蠢的少年,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虽然我这样的希望,我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再被称为英俊了,然而我将还是一样的愚笨。所以,长久下来,我还是赢了,因此,我相信玛蕾奴也将如此如果是长久下去的话。”
“你指的是什么,西佛?”
“玛蕾奴告诉我,她和我们的好朋友皮特谈过话,并且她刻意地激起皮特的反抗意识,好让他为了将玛蕾奴给排除,而愿意将你们送到艾利斯罗来。”
“我不相信这回事,”尤吉妮亚说道。“我不是指操控皮特,因为我不认为皮特是那么好操控的人。我是指她这样的尝试。玛蕾奴大概认为她有办法将木偶操控绳给绑在别人身上,这会让她陷入大麻烦当中。”
“尤吉妮亚,我不想要吓唬你,不过玛蕾奴现在正面临着大麻烦。至少,这会是皮特所希望发生的事。”
“这是不可能的,西佛。皮特可能是个专制傲慢的人,但他还不致于是个邪恶的人。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对他玩愚蠢的游戏,而想要将她给消除。”
晚餐已经结束,不过葛拿整洁房间内的灯光稍微变暗,然后茵席格那皱起眉头,看着他倾着身去启动隔离装置。“机密吗,西佛?”她面露苦笑。
“没错,尤吉妮亚。我必须要再扮演一次心理医师的角色。你并不比我解皮特的为人。我曾和他竞争过,也就因此我才在这儿。他想要摆脱我。毕竟,在我的情况下,隔离开来就已经足够了。不过对玛蕾奴而言可能还不够。”
又是一张苦笑。“少来了,西佛。你到底在说什么?”
“听好,这样你就会知道皮特这个人。皮特是个隐避的人。他对任何知道他意图的人有显着的反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掌控权力,使所有的人遵循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密路途行事。”“你说的可能没错。他对涅米西斯的事保密,并强迫我也要守住秘密。”
“他还有很多秘密,远超过你我所能知道的。但是玛蕾奴出现了,对她而言,所有的动机和想法都像摊在阳光下一般清晰。没有人喜欢这样,至少皮特如此。所以他将她送到这儿来还有你,因为他不可能只送她来一个人过来。”“好吧。那又怎样?”
“你不会认为他想要她回去吧?永久性的?”
“太过偏执了,西佛。你不可能真的认为皮特会将她永远流放在外吧?”
“他可以,以某种方式。你知道,尤吉妮亚,你不会比我更解圆顶观测站早期的开发历史,但皮特却知道,而我想大多数的人都不可能有所耳闻。你知道皮特喜欢隐藏事情,而这正是一件。你必需解我们为何局限在圆顶观测站中,却不努力地去拓垦艾利斯罗。”
“你说过了。是由于光线的性质”
“这是官方说法,尤吉妮亚。我们可以逐渐去适应接受这种阳光。想想我们所拥有的∶正常重力的世界,可以呼吸的空气,宜人的温度,气候循环与地球相仿,没有超越原核生物的生命型态,而那些原核生物在各个方面也不会对人们造成不良的感染。然而我们却不踏出去开垦这个世界,无论是多么小型的规模。”“那么,为什么呢?”
“在圆顶观测站成立的早期,人们自由地到外头去探险。他们并未做任何特殊的防护,自由地呼吸,自由地喝水。”“是吗?”
“接着就有些人感到不舒服。心理上的。永久性的。并非是严重的精神错乱,而是与现实脱离。有些人会随时间逐渐好转,但是,据我所知,没有人能完全复元。很显然地,这不具有传染性,而他们已被送回罗特上接受治疗不向外公开。”
尤吉妮亚锁紧眉头。“这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吧,西佛?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我再次提醒你皮特喜欢隐藏事情。这不是你应该要知道的事。因为你不属相关的部门。这是我必须要知道的,因为我被派来处理这件事。如果我失败了,我们可能早就要遗弃艾利斯罗,并且恐惧与厌倦的感觉会降临我们所有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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