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蕾奴似乎是半信半疑地听完这段艾利斯罗瘟疫的童话故事,最后说道,“我看出你完全相信这回事,妈妈,不过这可能是有人对你说谎。”
“她是从我这儿听到的,”葛拿说道,“而我要告诉你,出于我的个人经验,这是件事实。现在由你来告诉我,我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玛蕾奴显然接受这件事,并接下去说道。“那么,为什么我会特别受到威胁?为什么我就会比你或是妈妈来得危险?”
“就如你母亲所说的,玛蕾奴,这瘟疫被认为是特别容易攻击那些富有想像力,特别不凡的人。因此令人相信拥有特别心智的人,对瘟疫的抵抗力较弱,至于你,则是我所遇过最特别的人,我觉得你最有可能受到感染。委员长传达一项指示,说你可以在艾利斯罗上自由行动,我们必须提供你所想要看的,所想要经历的,甚至我们必须准许你离开圆顶观测站,到外头做探勘活动,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听来十分慷慨,不过是否他就是故意要你曝露在外,好让你增加感染瘟疫的机会呢?”玛蕾奴面无表情地仔细考虑。
茵席格那说道,“你看不出来吗,玛蕾奴?委员长并不是想要杀你。我们不会这么指控他。他只是要让你的心智错乱。你可以轻而易举地了解他内心里真正的意图,而他不想要这样。他是个喜欢隐密的人。”
“如果皮特委员长想要伤害我,”玛蕾奴拉长语气,“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将我送回去?”葛拿扬起眉毛。“我们已经说过了。你待在这里相当危险。”
“我在那里,和他在一起,也同样会有危险。接下来会怎样?如果他真的想要毁掉我?如果他认为我会在这儿发狂,那么他就会忘掉我。他就不会再来烦我了,不是吗?只要我待在这里的话?”
“但是在这里有瘟疫,玛蕾奴。瘟疫。”她伸手抱住她。
玛蕾奴脱开拥抱。“我一点也不担心瘟疫。”“但是我们说过了……”
“无论你们说过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在这儿不会有危险。一点都不会。我心里头知道。我这一生都和它生活在一起。我了解它。一点危险都没有。”
葛拿说道,“理性点,玛蕾奴。无论你心里觉得有多平稳,我们所谈论的是疾病和毁灭。你可能会感染脑膜炎,癫痫症状,脑肿瘤,或者是过度老化。你可以这么平静地面对这些病症,仅凭你一己现在的感觉吗?”
“我不是说那些东西。我说的是瘟疫。这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不能这样地确定事情,亲爱的。我们甚至都不清楚这瘟疫到底是什么。”
“无论它是什么,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你怎么知道,玛蕾奴?”葛拿问道。
“我就是知道。”
茵席格那觉得她的耐性用尽。她双手抓住玛蕾奴。“玛蕾奴,你必需听话。”
“不要,妈妈。你不了解。在罗特上,我感到一股拉向艾利斯罗的力量。它强烈地吸引我过来。现在我就在这里。我在这里很安全。我不想要回去罗特。在那里我更不安全。”
葛拿举起手阻止茵席格那所要说的话。“我建议我们来做个妥协,玛蕾奴。你母亲要做一些必要的天文观测。这会花费她一段时间。答应我,当她在忙的时候,你必须好好地待在圆顶观测站内,并在我认为有需要的时候采取一些防范措施,并且你必须定期做心理测试。如果我们看不出你心智功能有异常的迹象,你就可以待在圆顶观测站中,直到你母亲完成工作。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这件事。同意吗?”
玛蕾奴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说道,“好吧。但是妈妈,不要在还没做完就假装已经完成了工作。我会知道的。并且不要求快而随便工作。我也会知道的。”
茵席格那皱眉说道,“我不会耍把戏,玛蕾奴,并且不要以为我会轻慢科学上的工作即使是为了你。”玛蕾奴说道,“我很抱歉,妈妈。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人。”
茵席格那深深地叹息。“我不想否认,但是无论是不是烦人,玛蕾奴,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而且我希望你能够安全。就刚刚所说的,我有说谎吗?”
“没有,妈妈,你没有说谎,不过请相信我是安全的。自从我来到艾利斯罗,我一直都很快乐。我在罗特上从来没有感到过快乐。”葛拿说道,“为什么你觉得快乐?”
“我不知道,西佛叔叔。不过快乐就足够了,就算你不知道原因,不是吗?”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尤吉妮亚,”葛拿说道。
“不是身体上的,西佛。只是经过两个月的计算后,让我感到精神十分疲惫。我实在无法想像太空时代开始之前,那些天文学家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在这一方面,刻卜勒(Kepler)只用了对数表就推算出行星运动定律,而他还提起那时候对数的发明,感到自己的幸运。”
“原谅我不是天文学家,不过我以为现在的天文学家,只是将他们的仪器对准目标,然后就跑去睡觉了。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醒来收拾桌上已经印好一切结果的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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