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陆军和海军都没有资格做任何决定。一个人只有同时具有指挥团级部队作战和主力舰作战的经验之后,才会具备将来竞争太空元帅的资格。要么先当机动步兵,满头大包之后再转成海军军官(我打赌小鸟就是这么计划的),要么先当个飞船驾驶员,然后再去考利营。
同时具备这两种资格的人,无论说什么,我都会恭恭敬敬聆听他的教诲。
和大多数运兵船一样,图尔号上也是男女混合。现在我获准进入“三十号以内”,这是最令人欣喜的变化。那个分隔女士天地和那些需要刮胡子的粗鲁家伙们的隔断不一定是三十号,但是依照传统,它在任何男女混合的船上都被称为“三十号隔断”。军官起居室就在它里面不远处,女士天地在更深的地方。在图尔号上,军官起居室也被用作女性士兵的餐厅,她们在我们之前用餐。在两餐之间,这里就是她们的娱乐室,里头还有一个女性军官休闲室。男性军官有个叫作桥牌室的休闲室,在三十号的外面。
空降和回收需要最好的飞行员(也就是说女性).除了这个最明显的理由之外,把女性派往运兵船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能大大提高伞兵的士气。
我们暂时把机动步兵的传统先放一放。让人把自己从飞船里弹出去,下面迎接你的不是受伤就是突然死亡,你还能找到比这更傻的事吗?然而,如果必须有人做这种愚蠢的特技表演,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振作精神,不需要别人时时敲打,心甘情愿地投身战斗?还有什么比活生生就在眼前能说话会呼吸的异性更有效呢?在男女混合的船上,一个伞兵在降落前最后听到的(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后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在祝他好运。如果你认为这并不重要,那么你可能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图尔号上有十五位海军军官,八女七男,还有八位机动步兵军官,包括我(我很高兴这么说).我不会说“三十号隔断”促使我想成为军官,但是可以和女士们一起用餐,这个刺激绝对要大于加薪。船长是餐厅的总管,我的老板布莱克斯通上尉是副总管——不是因为他的军衔,海军中有三个人的军衔比他高。但是作为进攻部队的指挥官,他的实际地位高于除了船长以外的任何人。
每一餐都是正式的。我们在桥牌室等着那一时刻的到来,然后跟着布莱克斯通上尉走进餐厅,在自己的椅子后等着。随后船长带着女军官进来,她走到桌子顶头时,布莱克斯通上尉便会鞠躬,道“总管好,女士们好”,她回答“副总好,先生们好”。之后,每个站在女士右面的男士应该协助女士坐下。
有这套仪式,用餐注定是个社交活动,而不是军官聚首。互相称呼也很郑重,使用军衔或是头衔,只有两三个低级海军军官被称为“先生”或是“女士”。机动步兵中享受这种待遇的只有我一个。还有一个特殊问题,我一开始真被弄糊涂了。
上船后第一次用餐时,我听到布莱克斯通上尉被称为“少校”,他的肩章分明表示是个“上尉”啊。后来我总算明白了,海军舰船上不能有两个人同时被叫作“船长①”,因此陆军的上尉在社交场合被往上提升了一级军衔——不能冒犯海军的传统啊,怎么能把舰船惟一主宰的称呼放到别人头上呢?如果一个海军上尉登上了飞船,她的职务又不是船长,那么那条船上的船长就会被称为准将,即使她只是个小小的中尉。
【①在英语中,“船长”和“上尉”是同一个单词。】
机动步兵对于这种安排的态度是:在桥牌室尽量避免使用它,在船上我们的区域内则无视这种愚蠢的习惯。
地位沿着桌子的两头向中间逐渐降低,船长坐在头上,攻击部队的指挥官坐在桌尾。海军少尉候补军官坐在靠上尉的右手边,我自己则坐在船长的右手。我做梦都想坐在那个海军少尉候补军官身旁,她非常漂亮。但座次是早就安排好的,我到最后都没有搞清楚她的名字。
我知道身为级别最低的男性,我应该坐在船长身边——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协助她坐下。第一次用餐时,她就这么等着,其他人则全都站着不动,直到一个三级助理工程师捅了捅我的手肘。
自从幼儿园的一次非常不幸的事故之后,我还从来没这么尴尬过,尽管乔戈森船长表现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船长站起来就意味着用餐结束。结束的时机她总是掌握得很好,但是有一次她仅仅迟了几分钟,布莱克斯通上尉就有点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道:“船长——”
她停了下来。“什么事,少校?”
“船长允许我和我的军官们告退吗?”
她冷冷地回答:“当然,少校。”我们退了出去,但是没有哪个海军军官跟着我们出来。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六,她行使了检查船上机动步兵的权力。运兵船的船长几乎从不这么做。她只是按照军衔从高到低看了看我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不是个严肃的人,只要不紧绷着脸,微笑还挺迷人。布莱克斯通上尉指派少尉“铁锈”格雷汉姆辅导我的数学,她不知怎的知道了,并告诉布莱克斯通上尉让我每天午饭后去她的办公室待上一小时,她利用这一个小时辅导我的数学,我的“作业”不够好时还要训斥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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