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视线，不再去看自己的腹部，为打消脑海中停留的画面，他继续问道：“你刚说王者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你先前说的，他们的思维已经被改变了么？”
“差不多。”博罗头也不抬，专心地弄着手里的事。
“极冰虫王跟极冰虫的差距很大么，能成为王者的应该都是深渊之主中的佼佼者吧，居然能被改变思维，难道就没有什么魔痕是不受影响的么？”杜迪安继续问，反正已经沦为砧板上的鱼肉，生死未知，他也不怕得罪博罗，让他厌烦。
博罗没有生气，听到杜迪安的话后，抬头瞥了他一眼，道：“谁告诉你思维改变是因为魔痕的缘故？”
“那是？”
“极冰虫王可不只是充当养分，给人体提供进化的能源。”博罗脸色淡漠，道：“你应该知道，极冰虫的生命力何其顽强，超越了地球上所有的生物，而极冰虫王在这方面，更是达到了极致，除了太阳级的高温外，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其消灭。”
“雷电，低温，粉碎，全都无用。”
“不管是粉碎得多么细微，它都是活的，以粉碎性的个体存活，当无数分割的个体靠近时，又会聚拢重生！”
“我说的这么清楚，你现在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吧？”
杜迪安怔住，忽然间脸色一变。
博罗虽没明说，但答案他却已经想到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其消灭摧毁，这也就意味着，极冰虫王不像极冰虫那样，能够成为能源，被人体吸收，充当进化的养分。
也就是说，当吸入极冰虫王到身体中当养分的同时，实际上却是给极冰虫王提供培育的卵巢，后者会在人体内生长，甚至分裂繁衍！
难怪博罗说，王者未必能称作是“人”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忽然一阵寒意涌遍全身，难道说帝国内的那七位王者，体内都在孕育着极冰虫王？那么掌控他们身体的，究竟是他们自己，还是极冰虫王？！
如果这是晋升王者的唯一出路，岂不是一条自寻毁灭的不归路？！
在杜迪安出神的时候，博罗已经将杜迪安的腹部缝合了起来，然后帮他解开了镣铐，抱着他来到旁边的病床上，从床边掏出镣铐将其手脚锁住，然后走到另一处的柜子前翻找，里面是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浸泡着千奇百怪的东西，有眼球，有奇怪的舌头，有一团仍在跳动的心脏，有硕大的胃等等。
博罗取来一个瓶子，里面浸泡着弯弯扭扭约大拇指粗的肠子，来到杜迪安的床边，将刚刚随意几针缝合的腹部再次划开，然后拧开盖子，取出这一段弯曲的肠子，似乎要给杜迪安衔接上。
第0966章 殖神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抹杀掉极冰虫王身体中的意识么，这样的话，即便它的身体能够存活，也依然只是一坨毫无意识的细胞罢了。”杜迪安思索片刻，向博罗问道，浑然没理会后者正在给他的身体嫁接一段奇怪的肠子。
博罗似乎也没料到杜迪安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件事，抬头看了他一眼，欣赏地道：“要是所有的实验品都像你这样从容就好了，也省得我浪费力气。”
杜迪安的目光这才落在他手里的这段弯曲的肠子上，这一看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这段肠子颜色偏黑，像晒过的黝黑肤色，但上面又有一点点金色光芒，像是涂抹上金沙一样，显然不是人类才有的内肠，甚至一般的魔物脏器也不会如此。
“如果能够抹杀掉极冰虫王的意识，我早就那么做了，我之前做的实验，就是研究如何抹去极冰虫王的意识，同时保留它身体的养分，但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全都没有，唯一能杀死它的就是太阳级的高温，但那样会连同它的身体一同烧毁，没有意义。”博罗已经再次低下头，一边认真地给杜迪安进行手术，一边说道。
杜迪安皱眉，道：“那你打算怎样超越王者？莫非是跳过极冰虫王，用别的东西取代？”
博罗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聪明！”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别的东西代替极冰虫王。”他继续道：“你驯化的那只行尸是狩魔之躯，你应该知道，在很久以前，最初的人类进化是依靠殖入魔物的血肉进入体内，从基因上进行改变，后来因为发觉寄生魂虫的特性，比狩魔实验更便捷，潜力更大，也更容易普及，所以推行了寄生魂虫进化法。”
“这两种进化法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直接改造身体，一个是将对身体的改造，交给了殖入体内的寄生魂虫，后者就相当于在体内安装了第二颗心脏，是储存力量的核心，一旦核心没了，力量也就没了！反之，想要力量增强，就需要增强核心，但寄生魂虫也是生命体，所以也有极限。”
“深渊之主就是寄生魂虫的极限！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再造出一颗核心，那就是极冰虫王！”
“所以，想要凭自己的意志成为王者，只能找寻别的东西代替，比如荒神，比如火龙异族体内的烈焰魂虫！”
杜迪安听到他的话，渐渐明白过来，“你是想要利用已经淘汰的狩魔战士进化法，混合荒神的力量，达到超越王者的地步？”
“没错！”博罗一笑，这是他最得意的想法，虽然也有不少魔物研究所的人设想过，甚至实验过，但始终没有进展，而他却已经找到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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