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山壁!表面平滑得连个突出物也没有,我的双脚没有任何可供借力的地方,几乎是凌空的,全凭我的双手去抓住一些小树小藤来保持身体的平衡以牵扯着身体上升。一个小时以后,我的手臂已经累得近乎麻木了。有好几次,因为手中所抓的小树承受不了自身的体重而折断或被连根扯落。幸好我能及时抓紧另一些小藤草根才收住下跌的身体,但也足够将我吓出一身冷汗了。
可恶的山壁!不争气的手臂,给我再使劲一点!我一边竭力地攀着一边咬牙切齿地暗骂着。逐渐地,我的体力开始透支,但由于不服气,所以即使我的手臂已经趋于僵硬、控制着身体的主意识亦开始渐渐被潜意识所替代,但我依然咬紧着牙根,目光只是紧盯着山顶,一点一点地往上攀!此时我整个人都已经被体内所冒出的汗水所浸透。从头流到脚尖,连运动鞋里面也充满了汗水。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不受控制了……不能放弃!再坚持一会!偶然间,我感到左右两边的太阳穴霍地炽热起来,随即,两股炽热的气流各自从两边太阳穴处直冲向我的眉心,使我不由自主大叫了一声。
“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身体深处冲向双臂,使我在体力不支而倒下的前一刻,身体往上一挺,终于攀上了山壁顶!身体一触及地面我便仰倒在地,死命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犹如被水浸着一样。我想,我当时的衣服若是拿去绞的话,一定可以拧出一桶汗水来。
我累得几乎就要断气,喘着粗气对着跟随上来的比路斯问:“我…..花了……多少……时……间?”
“四小时三十分。”
“哈?!给我……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我坐了起来,擦着脸上的汗水,连眼镜也被蒙上了一层汗雾。
“给你三十分钟休息。以‘呼吸法’来调息,这样身体会恢复得更快。”
于是我坐了下来,专心调息。呼吸法果然有效,短短一段时间,一股清凉的气体便自我的小腹处蔓延至全身,再聚汇至头顶,接着又分散为两股气流直冲向太阳穴,最后又汇成两股炽热的能量直冲向我的眉心间,令得我的眉宇之间感觉痒痒的。
三十分钟后,我缓缓睁开眼睛,感觉疲劳似乎已消失了一半。我又开始往下攀。然而,原来下攀的难度比往上攀的难度更大!根本没有任何可供固定身体的东西,那些小树小草几乎被我上攀时扒光了。有好几次,因为抓不紧表面的泥土而滑脱了手,幸好被比路斯及时接住。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连滚带跌“下攀”到地面。
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我浑身的骨头仿佛已经散了架。喉咙干涸如刀割一样,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比路斯抱着我坐到小溪边,用手勺了一些溪水喂我喝了几口。当冰凉甘甜的溪水自喉咙处顺着食道一直往下落时,我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伸手泼了几把清水洗了一下脸,偎依在比路斯怀中,我一边喘着气,一边对他道:“天快亮了……累死了……好困……”
比路斯一边体贴地为我擦着汗,一边道:“我们回去吧。”说着便将我抱起来,让我躺在他的怀中小睡。由于实在太累,我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裙,头发也干爽地散落在枕头上。
是谁为我换的衣服?!我霍地清醒过来,刚想坐起来,然而,浑身上下特别是双臂,居然酸痛得举不起来!我呻吟着艰难地爬起来,一看闹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窗外阳光明媚,天气好极了。
我盘坐在床上认真地调息,希望借此来消除身上的酸痛。不久,意识便开始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慢慢地,我又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气流自身体深处发出,直升往头顶。我开始感到眉心处涨涨的,又炽又痒。当我抓回自己的意识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调息了两个小时了。身体的疲倦终于得到了一些缓解。
刚想出去找吃的,临行前发现小桌子上留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二伯娘,我今天特别累,请别叫醒我。谢谢!
笔迹居然是我的。可是我肯定自己从没写过这种字条,因为我是从来不会称呼那个女人作“伯娘”的。应该是比路斯留下来的。说起来,自从那天发现司氏夫妇潜入我的睡房偷窥后,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并没有再干过那种行为,反而显得十分沉默。
然而,我总是觉得他们太沉默了!因为我每天晚上偷偷跟着比路斯外出,虽说是将房门上了锁,但是他们似乎始终没有发觉我这种行为。这不就有点反常了么?但是,想到比路斯的身体正在日渐康复,我内心亦没有产生多大的压力,也就对这种怀疑不再深究。
吃过东西,趁着司氏夫妇外出的空档,我烧了一大锅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感觉舒服多了,但身上的关节依然痛得让人吃不消。我在睡房中走来转去,坐立不安,身体难受极了。由于头发洗了未干,不能躺着,我只好趴在桌子上打困。朦胧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叫我。
是比路斯的声音?!我一定是在作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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