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约翰逊,”司各特说,“祝你好运。保持联系。”他朝约翰逊冷笑了一下。
“保持联系没那么容易做到,”约翰逊说,“不过,我有一种感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也祝你好运。无论做什么事情,不要随便放弃。”
“我不会的,”司各特坚定地回答说,“我会坚持不懈地寻找我要找的东西的。”
“我知道你会那样做的,”约翰逊说,“我是说在生活和交友方面不要轻易放弃。只要给他们机会,到头来都会大吉大利的。”
“想必你相信这些东西。我希望你是对的。”说是这么说,司各特还是摇着头接过了递给他的纸和铅笔。
这里的隔间比投票站的小隔间大不了多少,里面放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约翰逊坐了下来,填写一张招工问答题和一张心理测试表格。他花了不少时间做这些事。有些问题,他思考了几分钟才把答案写上,还有些问题,他空着不答。他做好这一切走出小隔间时,发现司各特和其他与他一批进来的人都已不在了。穿着公司制服的那个女人接过他填写的东西,告诉他第二天来参加面试。
“我没有钱了,”他告诉她,“过去两天里我所吃的一切就是我排队时你分发给大家的多福饼和咖啡。”
她同情地朝他笑了笑,然后递给他一张卡片。“在这里用大写字母写下你的名字,然后再签个名。你走出去时,出纳会提前支付你十美元,到时不管你赚多少钱,都将从你的工资中扣除。”
“如果我不回到这里来干活怎么办呢?”
她又朝他笑了笑。“你会回来的。没有一个人想失去一次工作的机会。如果由于某种奇特的偶然因素使你来不了的话,金国际集团将把它当做一种慈善之举。这是金先生要求这样做的。”
“愿上帝保佑金先生。”约翰逊真诚地说。
“人们都这样祝愿他。”
第二天早上,约翰逊被叫到一个满脸倦意的招考官面前。她坐的这间办公室是真墙搭成的。墙是用胶合板制成的,可任意移动。办公室里放着一张标准尺寸的金属书桌,上面是一台电脑终端,旁边有两把用金属与塑料制作的椅子。招考官是一个留着一头黑发的年轻女郎,穿着一件衬衫和一条棕褐色的宽松长裤。在其他场合,她也许看上去楚楚动人,但她现在从事着评估人们技术水平和处事为人的工作,所以,她看上去就不那么可爱了。何况,这种工作时间长,令人累。
约翰逊热情地朝她笑了笑,但他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时,她只管盯着电脑屏幕看,连头都没抬一抬。
“是比尔·约翰逊吗?”她问道。他回答说他就是比尔·约翰逊。“是比尔,不是威廉,是吗?”她又问。他回答说:“是的。”“很奇怪,你在过去经历这一栏中,留下了许多空白没填,如出生日期、父母、受教育情况等。你这些都没办法填吗?”
“这主要是我的记忆中有一些奇怪的空白。”约翰逊说。
“那是为什么?”
“如同我在问答卷上提及的,我好像时常患遗忘症。”
她第一次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为这一病情,你在接受治疗吗?”
“好像没有任何人对这种病有办法。”约翰逊的这句话不是对她问题的回答,但她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
既像是她原先那样埋头于做这类千篇一律的面试工作,又像是她突然问发现枯燥的工作中出现了一个新奇变化,她对约翰逊说:“嗯,那样看来,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可给你做。”
“也许,与过去的事情没有牵连是一种优点吧?”约翰逊委婉地对她说。
她看了看电脑显示屏幕,击了两下键盘,然后说:“你的心理分析图确实与众不同:同情性强、自私性弱;忠诚性高、贪婪性低;可靠性强……”
“应当说,有工作让这样的人来做吧。”
她以怀疑的目光快速地向他投去一瞥,然后又低头击了几下键盘。“你的笔头回答必须由集团里任职的心理学家进行核查,当然……”
“我知道。”
“因为你可能在回答时说谎……”
“我在答问题时极为坦率。”
“不过,你也许适合于,”她犹豫地说,“做一项特殊的工作。这份工作我们奉命寻找合适的人来担当。”她蔑视地看着约翰逊。慢慢地,面对约翰逊平静和关切的神态,她脸上的表情开始显得温和起来。“我们确实发现一些人在问答卷上编造谎言,”她说,“但那没用,至少骗人骗不长。对所有的一切,我们有反复核对的办法。不过,我们得到的正式信息表明,你在社会保险和信用方面的档案材料与你在表格上填写的内容没有相矛盾的地方。”
“这方面的信息不是保密的吗?”他天真地问道。
她傲慢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按了一下另一个开关。这时,书桌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很快,她边上的一架打印机里吐出一张曲线图。她把这张曲线图撕下,放入一只打印着金国际集团回信地址的信封里,然后压封好,递给约翰逊。“任何矛盾之处,心理学家们都将一一查清。你把这交给坐在大厅入口处桌子后面的那个女士——别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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