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辉脸色微怒,身为王府管家,行事居然如此慌张,成何体统,以后如何管理整个王府!他正欲发怒,管家的话却让他犹如雷击,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缓缓开口:“管家,你,你刚刚的话可是当真?”
管家此刻早已惊恐的趴在地上,听了这话,连忙点头,继续开口:“半刻钟前,我正欲出门购置府上所缺之物,未及府门,便听见门外有战马嘶鸣、兵器碰撞之音,心中大惊,便从门缝中向外看去,不料,不料,府外已被天王军队所围,那些兵个个手持弓箭,对准王府,神色愤慨。似,似要赶尽杀绝!!”
韦昌辉听了这话,顿时失了力气,整个人从椅上滑落,口中喃喃道:“本王不信,本王不信,天王明明承诺于我,杀了东王后,会升我为众王之首,位列翼王之上,护我周全!怎么,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管家,管家!你可有看清,那是否是天王军队,可能是其他王意欲谋害本王!!”韦昌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语气激动起来,死死的盯着管家,等着回应。
管家冷汗直流,正欲开口,北王府外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北王老贼,逆臣韦昌辉!!快出来受死,你对东王赶尽杀绝,今日,我就要奉天王之命,承百姓之愿,将你处死!”
韦昌辉听了这话,整个人否哆嗦了起来,一直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此刻,整个北王府乱成了一锅粥,丫鬟们收拾着细软,奴才们径直跑向后门,大家奔走呼号,一时之间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妻妾们有些则直接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这北王府的天,要塌了。
北王府上下,竟无人询问北王去处。只有管家连走带爬,到达韦昌辉身边,他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着道:“王,王爷,快逃吧,从后门逃走,如今天王对您赶尽杀绝,唯有保全性命,方能有东山再起之势啊!北王!”
此刻,韦昌辉脸上已是血色全无,听了管家的话,似是自言自语般:“对,本王要东山再起,本王绝不能被杀,这天下是本王的才对。”
他正挣扎着起身,突然,巨大的撞门声响起,砰,砰,砰,外面太平军的声音仍在不断响起,“韦昌辉逆贼,出来受死!!”“韦昌辉逆贼,出来受死!!”
韦昌辉此时已是败犬之态,瘫痪在地,再无挣扎之力。管家扶柱爬起,又准备搀扶韦昌辉起身,他的手刚触到韦昌辉的袖子。
霎时间,一声异响,北王府的大门被撞开了。
“杀!”震耳欲聋的叫喊声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而来。
一时间,万箭齐发,北王府此刻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团团围住,奴才们刚打开后门就被乱箭射中,他们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身体就已倒下,无数的太平军踏着尸体冲了进来。
不为七阶,皆为蝼蚁。
万箭齐下,纵使是六阶高手也无力抵抗,更何况北王韦昌辉不久前他虽然在天王相助下袭杀东北杨秀清成功,自己却在杨秀清的频死反击下,受了重伤,致今仍未痊愈。而后他在天王的纵容下,诛杀东王余部,翼王进京时,他又和石达开翻脸成仇刀兵相向。而后更成为众矢之的,来自太平军内部各方的压力和指责,全落到他这把“杀人的刀”身上。
养伤最忌焦虑。
自从诛杀东王后,没有一天能静心静养的韦昌辉,身上的内伤非旦没有好转过,反而在缓慢地加重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箭雨,天王亲卫军的突袭,大脑一片空白的他竟来不及做出正确的应对,只能本能地运功拔打箭支。
韦昌辉奋力拔开近百支利箭后,还是被一支流箭射中大腿,鲜血顺着箭身流了出来,而后更多的箭继续落下。将其扎成了蜂窝。而在此前,韦昌辉身旁的管家早已经被乱箭穿身,倒在血泊中。
院子里,丫鬟、奴才、侍女的尸首遍地,折断的箭身在她们身上穿出无数血洞,有如刺猬一般。
“杀!”“杀!韦昌辉就在那里!!”
仅余一口残气韦昌辉此时精神已经涣散,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响起的是铺天盖地的叫喊声,哭泣声,一如当年他血洗东王府时的情景。
“飒——”“飒——”一支箭飞来,又是另一支箭飞来,从后往前,正好刺穿他的眉心。韦昌辉已然断气,然而,他的眼睛仍睁着,死死的盯着前方,瞪的巨大,甚至可以看清其中血丝。
太平军们兴奋的呼喊“韦贼已死!!”“韦贼已死!!”
就这样,太平军的又一领袖——韦昌辉,被洪秀全派兵射杀于北王府中,死不瞑目。
即使用北王韦昌辉的人头做交待,洪秀全也已威望丧尽,众军将领,不愿在听命于他。然而诸王之中死的死,老的老,因此,石达开的威望再也无人能及,太平天国上下都希望石达开接替当年杨秀清的地位。
但洪秀全毕竟是一代枭雄,哪里甘心退居幕后,即使是威望尽失,天京城内,仍然是他的部署。石达开是一名武将,更是一名政治上的菜鸟,驰骋疆场石达开在行,然而,面对政治斗争石达开还只是个新手。除此之外,石达开还过于年轻,王雷走后,他身边再没有一个能为他在政治上出谋划策的人。
第五十六章 英雄悲歌
一直以来,石达开久居安庆,天京城中他外无军队,内无部属,空有威望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洪秀全对他的忌惮之心。一番争斗之后,身居天王之位的洪秀全轻易地便击败了石达开这个政治菜鸟,对其不断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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