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梯菲尔奇遇记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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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至少得推迟到风调雨顺的季节了。”

  “在苏哈尔还是在马斯喀特等,都无所谓!”

  年轻的水手说话是有保留的,塞利克没有捞到指望得到的情况。

  驳船长几乎和萨伍克同时上了甲板,看到离“贝尔贝拉”号不足0.5海里外的迷雾遮住了天际线,一个丧气地噘着嘴,一个怒气冲冲。

  “不顺利吧?”特雷哥曼握着青年船长的手说。

  “糟透了!”朱埃勒回答。

  “我们的朋友在哪儿?”

  “那儿……在船头。”

  “但愿他别一头栽到海里去!”驳船长小声说着。他一直怕圣马洛人一时想不开,走上绝路。

  上午总算过去了。六分仪还放在盒子里,好比珠宝箱里的项链,派不上用场。没有一丝阳光透过弥漫的雾幕。特雷哥曼携带着时钟,完全是凭着责任感而已;直到中午,仍不能用它通过巴黎和小船所在方位的时差,来确定经度。

  下午也不太顺利。尽管他们注意观察着航线,仍说不出小船所在的确切位置。

  船主也向塞利克提醒了这一点。船主告诉他,假如第二天天气仍不好转,他将向西驶去,以便靠近陆地,殊不知,陆地在哪儿呢?……是苏哈尔、马斯喀特海岸,还是更往北些,恐怕要在霍尔木兹海峡的入口处,可能还要更南些,在印度洋或哈德角沿岸一带?

  塞利克把船主的意思转告朱埃勒。

  “好吧!”青年船长说道。

  这就是他的全部回答。

  直到天黑,倒也没出现任何意外,太阳已落在迷雾的后面,已没有一丝光线。雨小了,可谓毛毛细雨,就像冲浪时激起的点点水星。或许这是好的预兆,天气要变好了,风也平息了,驳船长把手指蘸湿,放到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清风自东方吹来。

  “啊!若是在‘可爱的阿美丽’号上,”他自言自语地说,“在那儿……我会知道怎么办的!”

  但是,很可惜,那“阿美丽”号早就被当成烧火的木柴卖了,况且,这只双桅船此刻并非行驶在迷人的朗斯河上。

  和吉尔达一样,朱埃勒也发出同样的感叹,同时,他觉得太阳在水平线上消逝的刹那间,似乎像一个好奇的人扒着门缝,通过云隙在窥视着。无疑,皮埃尔在发现这缕阳光。他两眼突然明亮起来,愤怒地瞪了一眼,回敬那白昼星辰的闪光。

  夜幕降临了,开始用晚餐,只剩下够24小时吃的了,大家都很省吃俭用;除非确知“贝尔贝拉”号离陆地不远,否则明天就得返航。

  夜晚很平静,像在狭长海湾常见的那样,风激起的浪花很快就落了下去。那东风,渐渐鼓起船右舷帆。由于方位不清,塞利克转达朱埃勒的建议,船主开始抛锚,等待天明。

  大约清晨3点,雾气完全消逝了,只剩下最后一批星辰在高空闪烁。看样子,有希望进行一次观测了。

  黎明,太阳的圆盘拱出了水平线,光芒四射。因为折光的影响,光轮逐渐增大,在弥漫雾霭的反衬下,霞光万道,灿烂的阳光洒落在海湾的水面上。

  吉尔达·特雷哥曼脱下油漆帽,彬彬有礼地向朝阳致敬意。就连拜火教徒也从未像他那样虔诚地迎接太阳的光临。

  可以想象,此时人们思绪有多纷乱。乘客、水手、所有的人心情多么焦急,等待着观测的时刻到来,尽管还没看到陆地,但这些阿拉伯人深信,欧洲人会找出“贝尔贝拉”号所处的方位。他们急于了解,该船此刻是在阿曼湾,还是已被抛到了哈德角的彼岸。

  天晴气朗,万里无云,太阳高悬在天空,用不着担心了。朱埃勒认为,测得子午线高度的时刻终于来到了。近中午时,青年船长开始了准备工作。

  昂梯菲尔师傅来到他身旁,咬着双唇,目光炯炯,一言不发。驳船长站在右边,摇晃着大脑袋,满脸涨得通红。萨伍克紧跟在后面,塞利克在船帮处,大家都关切地注视着即将进行的观测。朱埃勒挺起胸脯,叉开双腿,左手拿起六分仪,对着天际线开始瞄测。

  双桅船随微波荡漾着,轻轻起伏。

  一定准方位,朱埃勒就说:

  “测好了。”

  然后,看了看刻度表上的数字,走进房舱去进行计算。

  20多分钟后,他回到甲板上,宣布观测结果。

  双桅船现在位于北纬25度2分,比小岛所处的纬度偏南3分。

  作为补充手段,还需测量一下时角。

  是嘛!对昂梯菲尔、朱埃勒、驳船长以及萨伍克来说,时间从未流逝得如此缓慢过,盼望着的时刻似乎不会来临了!

  那时刻终于到来了。“贝尔贝拉”号又行驶在准确的航道上,按照朱埃勒的指示,双桅船的航向微转向南方。

  2点30分,青年船长又进行了一系列的观测,驳船长记下时钟的时间。计算结果为东经54度58分。

  与此同时,听到一声喊叫,一个阿拉伯人用手指着西边两海里外的一个隆起的褐色的东西。

  “我的小岛!”昂梯菲尔师傅叫起来。

  这只能是那个小岛,因为看不见任何一块别的陆地。

  瞧,这位圣马洛人走来走去,比比画画,急躁不安,真是无所措手足。吉尔达不得不走过去,用有力的双臂把他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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