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了最后一个斜坡,过了一个拐角,索朗占堆很快便找到了他曾经歇脚的岩石。没费多大工夫,众人的目光很快便搜寻到了雪山女神的影像。
神秘的雪山女神依然肃立在远处峭壁夹缝的角落里。索朗占堆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激动不已地快步走到雪山女神几米远的地方,虔诚地顶礼摸拜。
钱教授、马强欢呼着扔掉了手中的登山杖,刚要往前冲,见到索朗占堆正跪在雪地上喃喃地祷告着。出于尊重,不便惊扰他,他们放慢了脚步,放下身上的背包,走到雪山女神附近,站在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传说中这位神秘而又美丽的雪山女神。
杰布双手合什,闭上眼睛,默默念诵着经文。按照苯教的习俗,对着女神拜了几拜。虽然杰布信仰的也是苯教,但远不似索朗占堆这般痴迷。一位理性的宗教信奉者和一位虔诚的宗教徒,有很大的差别。
的确是一位美丽的雪山女神!她的身上落着冰冻的积雪,穿着少见的早已褪色的黄色登山服,透过稀疏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灰白。马强了解这种登山服,这种款式早已过时,八、九十年代曾经在国际登山界流行过。雪山女神的双手收拢着,缩在衣袖中,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稍弯着腰,微缩着脖颈,金色的头发从帽子边沿一直垂到肩头。她长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耸的鼻梁,蓝玻璃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远方,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似是向远方眺望她等待着的人。她的面庞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泛着银色的光芒,冰清玉洁的神情让人禁不住地惊叹她冰冷慑人的美丽!
马强走到近前,想要伸手去碰,却又缩了回来,自言自语道:“是雕像还是真人?”紧接着,他又喊了一嗓子,“喂,美丽的女神,我们来朝拜你啦!”
“像是被冻死的登山者!”杰布走到近前,接了一句。
“是的,我想是的!”钱教授认可了杰布的观点,接着又说道:“马强,你个子高,把上面的那个包拿下来看看,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遇难者的线索。”
马强默认了他们的观点,微笑着,走到了包裹下的位置,伸手够了够,差了一点,他到附近找了块石头,石头冻住了,想搬也搬不起来,便对杰布说道:“来,杰布兄弟,过来帮我一把,抱着我的腿,把我往上抬一下。”在冰冻的雪地上,马强不敢乱跳,万一滑倒,可能引发难以预测的连锁后果。
杰布照做,用力地抱起了马强的双腿,将马强往上抬了抬。背包只是被卡在峭壁的夹缝里,冻住了,马强用力一拉,便掉了下来,落到了雪地上。
索朗占堆已经站起身来,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有些不高兴,皱起眉头,似是怪罪他们扰乱了雪山女神的宁静。
马强弯下腰来,正要打开背包,忽然又停了下来,看着钱忠教授,狡黠地一笑,说道:“钱教授,这包里的东西可不能算是文物,要算也只能算是遗物。不管有多少宝贝,要是找不到他们的家人,咱大伙儿就平分了哈!”
钱教授知道马强在故意逗他,和他开玩笑,说道:“少贫吧你!赶紧打开看看。先弄清楚她的身份再说。”
马强刚要打开。忽然,附近猛地传来一声厉喝:“STOP!住手!不许乱动!”说的是生硬的汉语夹了一句英语。
不远处,一支黑洞洞的长筒猎枪枪口对准了马强。
不知何时,一位神秘的怪人,从在十几米远的雪山峭壁间闪身而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时候,扎巴正在远处的雪地上追逐着一只精瘦而高大的黑熊,这种熊看上去不是很壮,却是很灵活,力大无比,很厉害,被藏民们称为“山地之王”,可以把一头牦牛的脑袋掰成两半。扎巴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主人杰布的危险,向着这边看了看,放弃了逃窜的黑熊,向着杰布奔了过来。
众人惊愕的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起看了过去。索朗占堆举起了猎枪对准了那个怪人。
只见那怪人长着一副高大的身材,穿着一身破旧的藏袍,戴着一顶灰色的藏帽,帽子下面露出的半黄半白的头发卷曲着,披散在肩头,比较凌乱,灰白的络腮胡子又密又长,遮住了半个脸庞,高耸的鼻梁,蓝色的眼睛,额头上印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从他的五官上看,明显的西方人的长相。那怪人双手端着一支土制的藏家长筒猎枪,犀利的目光正喷着愤怒的火焰瞪着马强。
钱教授注意到了,他胸前的藏袍上面挂着一块十字形的托架。托架是藏语的音译,指的是天铁或雷正。藏区有个传说,托架是打雷时降下来的神铁,长期埋在地下而不锈,形状各异,颜色也多种多样,在边远的农牧区,人们很看重神秘的托架,以佩带托架为荣,捡回来做护身符,据说可以驱魔避邪,带来吉祥。据考证,这些托架大多属于古人类的遗物,也有一部分是陨石碎片。钱教授思忖着,从这人的情形上看,是位长期在藏区生活着的外国人。
杰布有些不知所措,大脑飞快地思考着,这个怪人是谁?和这位冻死的登山者有什么联系?
马强不愧是参加过越战的老兵,非常镇定,放下背包,举起了双手,慢慢站起身来,平静的目光紧盯着那个怪人,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寻找出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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