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关心的缘故,杰布用手电照了照扎巴,只见扎巴正抬起脑袋,竖着耳朵,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往里延伸的通道。杰布觉得扎巴非常奇怪,扎巴在平时很灵敏,也很安分,难道扎巴察觉出了什么异常?
杰布用手电向里面照了照,除了望不到尽头黑洞洞的通道,什么也没有发现。
“赶紧走吧。离宝藏只有一步之遥了。”马强呵呵笑着,催促起来。
马强刚要抬脚,索朗占堆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了这是?”马强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奇怪,马强有时候觉得索朗占堆有些好笑,似乎神经兮兮的,满脑子不是魔鬼就是天神。他还是停住了脚步。
见马强停在了原地,索朗占堆又扯了杰布一把,显得有些惊恐地说道:“你们听!杰布少爷你听。”
听了他的话,众人屏息静听。
通道的深处,似是若隐若现地传过来低缓的歌声,很轻,不细心的话还真是难以听到。慢慢地,歌声高了一些,隐隐约约地飘入了耳际,似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在唱,歌声低沉婉转,显得凄楚悲壮——
“天地来之不易,就在此地来之;
寻找处处曲径,永远吉祥如意。
生死轮回,祸福因缘;
寻找处处曲径,永远吉祥如意。”
这是一首古老的阿里底雅民歌,本来是一首动人纯朴的歌声,却被唱得无限地悲伤苍凉,唱得人心中一下子沉重起来。钱忠教授、杰布和索朗占堆对这首歌都比较熟悉,阿里的民间很多人都会唱。
四个人顿时显得有些紧张起来,在这个隐秘的洞中怎么会有如此歌声?
索朗占堆喃喃地低声念起了经文。
虽然黑暗中看不见对方,钱教授和杰布还是对望了一眼。
马强却是听不明白唱得是什么内容,拉住了钱教授,急切地问道:“钱教授,唱的是什么?”
钱教授答道:“是用古藏语唱的一首阿里底雅民歌,这首民歌非常古老而且著名。”
“哦。”马强稍稍安下心来,掏出一支烟点着了,猛吸几口,又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把手电一挥,心一横,坚决地说道:“走!不管他是人是鬼,看看去!我马强就不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想我马强曾经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什么妖魔鬼怪!”说完,马强向洞里迈开了步伐,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既然里面有人,更说明里面是安全的。钱教授,你说是吧?再说了,有扎巴在,真有什么问题,扎巴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我早就发现了,这家伙机灵着呢。索朗占堆兄弟不是还背着猎枪吗?”马强像是在安慰别人,又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神犬扎巴向来很沉稳,在主人没有受到威胁,或是没有主人命令的情况下,很少冲动,很少贸然行动。不战则已,战则必胜!扎巴是一名真正的勇士。
大伙儿的脚步明显比刚才慢多了,每个人的心多少有些惊恐不安。虽然四把手电照得洞里明晃晃的,依然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前慢慢移动着,走了一会儿,歌声也停了下来。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岔道,左右各有一个弯道。难闻的气味越来越重,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马强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往哪边走?”
钱教授正要回答,左边的弯道里又传出了刚才那种悲缓苍凉的歌声。马强毫不犹豫地向歌声方向迈动了脚步。众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接下来的这个弯道是弧形的,让人没有办法看到远处,更让人觉得忐忑不安。走了大概有几十米远,弯道陡然变得开阔起来。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高大的石洞。众人的手电灯光交叉着在洞中快速扫了一遍。
石洞比一间房子整整大出一倍,靠着岩壁有一张长方形供桌,供桌上放着一尊满是灰尘的释伽牟尼坐像。供桌前的一块方形地毯上,正盘腿坐着一位双目紧闭的老人。
只见他,长长的白发披散开来,搭到了地面上,斑白的胡须垂到了胸前,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白色的眉毛弯弯地挑起,面色枯竭,干枯的皮肤似乎早已失去了水分,如老树皮一般。老人穿着一身怪异的藏袍,戴着一顶破旧的藏帽,两边分别挂着一条黑色的带子,阿里民间的唐卡上才会有的装束,衣服早已经陈旧不堪,上面积满了灰尘。
众人诧异得呆立当场,见了这位怪异的老人,心中莫名地产生了几分恐惧,紧张得咽喉发干,掌中冒出了冷汗,心中惊呼:“是人还是鬼?”
那位怪异的老人,歌声早已停了下来,一直端坐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众人呆立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扎巴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芒,低呜着,似是想扑上那个怪人,杰布把手搭到了扎巴的背上,扎巴明白主人的意思,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马强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尊敬的老人家,刚才是您在唱歌吗?你是人还是鬼?”
老人不语。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马强轻吁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钱忠教授说道:“是个死人,可能是一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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