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想了想,说:“我会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给你一个交待的。”
高锦泽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为什么要给我一个交待?我又不是你的总经理。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不要我给你的二百多万的房子,却愿意为了这五十万,写一份诋毁天元公寓风水的报告!”
“你觉得,我会放弃唾手可得的二百多万,而为了五十万去写一份报告?报告是印刷品,署名可以改成任何人,包括署成你高锦泽!”
高锦泽干涩的眼珠转了转,没说话。
七七叹了口气,说:“人和人之间,有时会有无条件的信任。我不知道你我之间有没有。解释这个报告是否真是我写的,可能我永远无法提供证明。我现在只要你判断,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行么?”
七七如水的目光,和高锦泽呆滞的目光对接。
高锦泽嘴唇翕动。
嗫嚅道:“我也不想相信……我特别希望听到你的否认……你否认了,我就信不是你写的……”
七七摇摇头,说:“我不会否认的。因为我无法拿出足够说服力的证据。如果这份报告给你造成了伤害,我代上面我的署名说一声……对不起……”
七七的声音低沉下来,她站起身,仰起头。
高锦泽突然一俯身,保住七七双腿。
七七伸手双手,轻轻把他蓬乱的头发抚平。
“我现在确信,不是你!而且,我可以肯定是谁了!”
高锦泽一字一顿地说。
“谁?”
“严总!”
“地龙实业的严总?”
“就是他!这家伙太阴险了,我平生仅见!”
“听说地龙实业也要买天元公寓?”
高锦泽抬起头,七七低下头。
高锦泽点点头,说:“是的。上次董事会上,另一个持股40%的大股东徐叔,投了反对票。他也有他的理由,他说和地龙实业接洽过了,对方愿意在万家出价的基础上,再加两千。我当然不会反对,就让徐叔去操办此事……”
“你站起来说话吧。”七七说。
高锦泽用手撑地,一下子却没站起来,唉呦了一声,说:“腿麻了……”
七七关切地蹲下身,去替他揉小腿。
高锦泽趁她不备,猛然伸嘴在她面颊上啄了一口。
七七被惊呆了,茫然看着高锦泽。
高锦泽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我刚才就是不小心……我是说,你低头专注的样子好美……”
七七面泛桃花,双颊滚烫,茫然不知所措。心中一阵酥麻,一阵凌乱,大脑一片空白。
长这么大,恋爱也不是没谈过。学生时代总共谈过两个男朋友,都是同桌,天天照面,知根知底。毕业后,经过短暂的换工作,便进入先知公司。
在工作上的得心应手,专业上的高深莫测,个性上的冷僻孤傲,往往令同龄男生高山仰止。
也让七七无暇顾及工作以外的很多事情,比如别人的心情,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别人在想什么。她所有的时间都被应接不暇的工作占据,没空想别的。
高锦泽这样的公司客户,七七是肯定不会把他纳入考虑范畴的。她是绝对完美主义者,不能容许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她不是没想过和高锦泽的可能性,但那一定是这单工作完全结束后,两个人偶然邂逅在衡山路某个小店,按正常桥段,发生正常情节。
而不是现在这样,和高锦泽仅仅认识个把月后,一边谈着工作,一边被他偷袭。怎么会这样?!
她完全呆若木鸡,不知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任由慌乱的高锦泽在旁边滔滔不绝地道歉。
七七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似乎暂时停止功用,完全听不见高锦泽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慢慢地站起来。
好半天,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知觉。
她晃了晃头。
正好听到高锦泽最后一句话:“……我保证下不为例!”
七七心想,我也没说不高兴……
不过嘴上当然不会说,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地龙实业的目的很明显,先用高于万家每平方米两千的出价,诱使千秋和万家合作不成,然后,再出阴招压低天元公寓房价,试图趁火打劫!”
高锦泽一愣:“还真是……他们刚开始很积极,每天主动和我们洽谈,之后就一直拖着,原来的出价不但没有兑现,还报价越来越低……”
七七道:“这不奇怪,这份托名我写的风水报告,就是地龙实业严总向我们先知公司朱雀部经理周海生买的!他们的目的,不外乎打压天元公寓房价,然后逢低吸纳!”
高锦泽恍然大悟,说:“七七你提供的情报太重要了,现在我都想通了!一通百通!”
七七问:“听说,地龙实业是有日资背景的,你真要把天元公寓卖给日本人么?”
高锦泽坚定地摇摇头,说:“我的太爷爷,是桂系李宗仁手下的副旅长,当年台儿庄战役时和日本人拼刺刀战死的。我们家和日本人,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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