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刚才在医院的门口,我向那个人说起“我们两个”不小心的时候,他骂我神经病,旁边的人也骂我是疯子。
还有在遇到老婆婆的时候,老婆婆看了瘦猴一眼,瘦猴似乎很奇怪老婆婆居然可以看到他,这之后他的拳头一直紧握,似乎对老婆婆充满了敌意,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和我出去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瘦猴拉着我的手走在路上,一直在怀旧,一直不肯回医院,他是希望拉着我的手一直走下去,或者他在想,哪怕多一秒都是好的。
可是,瘦猴,你怎么就死了呢?你看到你妈妈伤心的样子了吗?你看她的眼睛已经肿的快要睁不开,你舍得离开她吗?你忍心吗?
“瘦猴!”我扑倒在瘦猴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你这个贱货!”看到我伏在瘦猴身上哭,瘦猴的妈妈突然跳了起来,跃过瘦猴的尸体,一掌向我的脸上打来。我正在痛哭,没有防备,被瘦猴的妈妈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上。
不能失去
“别打丫头!”姑姑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我。瘦猴的妈妈仍然在后面一面痛哭,一面轮着巴掌在姑姑的后背、脑袋上打下,一面打一面叫道:“要不是你,我们家韩江怎么会出事?都是你这个瘟神,都是你这个灾星。你害死了多少人?今天连韩江你害死了,你怎么不连我一起害死?”
瘦猴的妈妈在姑姑地身上打了几十拳,李春花和瘦猴的班主任才冲过来,把她抱到一边,她仍然做出打人的架势,哭着喊道:“你个灾星,你把我们家韩江害死了!”
姑姑紧紧的捂着脸,她不还手,也怕我被瘦猴的妈妈打伤。
灾星?瘟神?这个称呼已经有几年没有人叫起了,真的是这样吗?瘦猴的死,真的是我害的吗?
“丫头,你别多心。瘦猴的妈妈因为瘦猴的去世,现在变的很脆弱,她不是有心的。”姑姑抱着我的头。
瘦猴,真的是我害的你吗?
瘦猴的班主任把瘦猴的妈妈带到了一边,她已经打不到我了,却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杯开水,她拿起水杯照着我甩了过来,“你个灾星,你倒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手?”
姑姑仍然紧紧的抱着我,瘦猴的妈妈丢过来的水杯正打在了她的头上,开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啊!”姑姑叫了一声。
“姑姑!”我也叫道。
“叶子,扶你姑姑出去,去看医生!”瘦猴的班主任一个人拦住了瘦猴的妈妈,李春花又过来催我。
“对,姑姑,咱们出去看医生去。”我和春花带着姑姑走出了这间病房。
姑姑捂住脖子:“丫头,你别怪瘦猴的妈妈。你要明白,瘦猴刚去世,她遭受的打击太大,如果换做是丫头出事,姑姑都不想活了。”
“姑姑。”今天还因为姑姑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几乎不理姑姑,可是直到瘦猴去世,我才明白,无论姑姑做什么,她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姑姑。
再找婆婆
“姑姑,快找大夫看看烫伤吧。”我说。
“不用,不用。不过是一杯开水,没什么大不了的。”姑姑推脱着,我知道她心里担心那点医药费。
“不行,姑姑,现在是在医院,怎么样也要打医生开点药才行。走,我扶你去。”
姑姑的眼角露出了些许慈祥的笑。我和春花扶着姑姑找了大夫,上了些烫伤药,大夫又给姑姑开了些止痛的药,那药或许有安神的作用,姑姑吃下后不久,便有些困意。我扶着姑姑找了一张病床躺下。
“看这闺女,对她妈真好。真孝顺。”同屋的一个中年妇女说。
妈妈?这两个字好陌生。
看着姑姑已经入睡,我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入被子里,给她塞好了被子。又走到了瘦猴尸体所在的病房。
瘦猴的妈妈还没有睡,她哭一阵,端详瘦猴儿一会儿,就又哭一阵。看的我的心都要碎了,实在不忍心再看,一个人独自又走到了医院的大楼。
仍然是寂寥的星,仍然是孤独的月。清冷,楼房里传来了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令人做呕。
望着天上的星星许久,忽然又想到了那位婆婆。
“丫头你要记住,万一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来找我,知道吗?”老婆婆曾经说过。
奇怪的事情?当初她已经看到了我和瘦猴在逛街,她已认出了他是一个鬼魂,她让我去找她,是因为瘦猴吗?
是的,肯定是。
我站起身,走出医院,向着记忆中的老婆婆的家走去。
婆婆家仍然是那个小小的窝棚,我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她的家。婆婆的家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屋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只是在惨白的月光下,婆婆这个窝棚上被人用白油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我立在窝棚前许久,正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进去,窝棚里却传来婆婆的声音:
“丫头,你来了?”
“婆婆……”我走了进去,婆婆仍然跪在佛像的面前。
死人复活
“丫头,你那位同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了。他已经死了。婆婆,他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灵魂还会约我上街?”
“我早就说过,你这丫头,桃根缠身,一身情债。前世的情债未了,想不到又添了今生的情债。他因你而死,却又死的不甘心,所以灵魂才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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