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岛上只有一条环岛的海岸公路。吉普车沿着这条道路平稳地行驶着。坐落在山丘里的房屋,都有其自用的一条土路通到这条惟一的海岸公路上。吉普车经过岛上的另一个居住社区——被称为茅屋镇的那个当地村庄,然后经过了杂草丛生的简易机场。
汽车一直行驶,直至抵达了岛屿的另一端。这里,公路从蒂奇湾的侧翼穿过。
这个海湾是以黑胡子海盗爱德华·蒂奇命名的,他曾在湾内锚泊,装上补给的食物。
吉普车离开海岸公路驶上了一条通向一对铸铁大门的土路。铁门里面是一座环绕着围墙的大房子。如果说驾车人看见了自从后甲板旅馆起一路上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只惟一的摇摇晃晃的车头灯的话,那么他没有显露出看见的迹象。但他肯定已经看见了。在大门口,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为吉普车打开铁门,但驾车人减速停了下来。他伸手从头顶上方的货架上摘下一盏大功率的强光灯。当戈麦兹经过土路的路口时,强光灯的光束从他身上照了过去,又回来固定地照在了他的身上,直至他在路上消失为止。
30分钟后,戈麦兹把那辆轻便摩托归还到旅馆外面的老地方,然后步行回家。
他现在思虑重重。他已经看见了他曾经看见过的那个人,并知道他没有搞错。他现在还知道了那人住在哪里。但是,他自己也被对方看见了。他只能指望经过八年之后,在加勒比海一个黑暗的晚上,骑着一辆轻便摩托在几秒钟之内一晃而过时,他没被对方认出来。
麦克唐纳夫人对他没能准时来吃晚饭而是晚了两个小时之后才到来感到有些不安,并表达了她的挂念。她还是把鳅端了上来,看着她的客人毫无食欲地吃着。他陷入了沉思,只说了一句话。
“胡说,”她责备说,“我们这岛上都没有那种东西。”
朱利奥·戈麦兹躺在床上一夜没合眼,一直考虑着他的选择。那人要留住岛上多长时间是他所不知道的。但他在这个岛上的出现是英国人应该知道的,尤其是他的确切位置。那肯定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吗?他可以去找总督,但那个官员能做什么呢?那个人很可能没有可被拘捕的理由,他现在不在美国的领土上。他也不相信琼斯警长及其装装样子的警力能比总督更有权力。这事需要一个来自于伦敦的命令,经山姆大叔亲自提出要求之后。他可在上午打电话,但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岛上的公用通信手段,是一条老式的公用话线通到巴哈马的拿骚,再转往迈阿密。这种方法不行,他必须在上午返回佛罗里达。
同一天晚上,三角洲航空公司的一架客机从华盛顿飞过来后降落在迈阿密机场上。乘客中有一位疲乏的英国公务员,他的护照上说他是法兰克·狄龙。他还有其他证件,但他没有必要在乘坐美国的国内航班时出示。这些证件说明他是英国秘密情报局的一名职员,并请各有关方尽可能为他提供帮助和便利。
他的护照和其他证件都没有说明他的真名叫山姆·麦克里迪。这只有在弗吉尼亚州兰利的一组中情局高级官员所知道。他在那里停留了一周时间,参加一个关于叨年代自由世界情报界的作用的研讨会。
麦克里迪在机场航站大楼外招了一辆出租车,要求把他载往在基比斯开的索尼斯塔旅馆。他在那里登记人住并给自己点了一份对虾晚餐,然后就可回到房间去痛痛快快不受干扰地睡一觉。他面临着或者说他认为他面临着七天饮酒休闲的前景,轻轻松松地看几本间谍小说,偶尔抬头让目光离开一杯冰镇的代基里酒,去看一位佛罗里达姑娘扭着腰肢从旁边走过。世纪大厦远隔重洋,欺骗、误导及心理行动科的工作可让他的得力助手一一新近被任命为副科长的丹尼斯·冈特去负责处理。当他人睡时他想,现在该是让骗术大师麦克里迪晒一点太阳的时候了。
星期五上午,朱利奥·戈麦兹在麦克唐纳米人的寄宿房结账离开,没有要求退还少住两天的住宿费,还说了一大通表示抱歉的话。他提起旅行袋走向议会广场,坐上镇里两辆出租车的其中一辆,要求把他载到那座简易机场。
他的机票是星期天上午的BWIA定期航班赴拿骚,再转机飞赴迈阿密。虽然去迈阿密的路程很短,但没有定期的直飞航班,只能去拿骚中转。镇里没有旅行社,订票总是在简易机场里直接办理,所以他只是希望星期五上午有一个BWIA的航班。他没有注意到当他坐出租车离开广场时他正被别人注视着。
在简易机场,他感到失望了。机场建筑是一座长长的仓库,里面设有海关柜台及其他少量设施。这时候机场虽然没有关门,但几乎是空荡荡的。一名孤独的护照检查官坐在上午的阳光下,在阅读一份一星期前的《迈阿密导报》,该报纸是某个人——很可能是戈麦兹本人留下的。
“今天不行,先生,”他快活地说,“星期五没有航班。”
戈麦兹打量了一下杂草丛生的机场。在那座惟一的机库外面,停着一架那伐鹤飞机,一个身穿帆布裤子和衬衫的人正在对它作检查。戈麦兹走了过去。
“你今天要飞吗?”戈麦兹问道。
“是的。”飞行员回答。是一位美国同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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