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脱去了西服,但莫伦茨在出汗。
“这里太热了。”他说。麦克里迪开启了空调。
“越过国境后,朝正北行驶到达赫姆斯多弗克鲁伊兹。左转走MO号公路朝西行驶。在梅林根离开高速公路进人魏玛。进城后找到7 号公路,再往西行驶。在魏玛西边的4 英里处的公路右边有一个路边停车处。”
麦克里迪拿出那个路段的一张放大了的照片,那是由高空侦察机拍摄的,倾斜着一个角度,因为拍照时飞机处在巴伐利亚上空。莫伦茨能从照片上辨认出那个小小的路边停车处、几座小房子,甚至还有几棵树,遮掩着这个作为他的第一接头点的砾石停车处。麦克里迪仔细地给他讲述了他应该遵循的步骤,以及如第一次接头不成功,他应该到哪里去过夜,何时何地去参加与潘克拉丁的第二个,也就是后备的会面。到半晌午时,他们停下来喝咖啡。
那天上午9点钟,波波维奇夫人来到哈恩瓦尔德的那套公寓准备开始工作。她是一位清洁女工,是一名南斯拉夫的移民,每天9 点至11点来打扫卫生。她有大门的钥匙和公寓的钥匙。她知道雷内特·海门多夫小姐喜欢睡懒觉,所以进屋后她先去打扫除卧室以外的其他房间,这样她的雇主就可以在10点半起床。然后她再去打扫小姐的卧室。走道尽头那间锁着的房间她从来没进去过。她被告知那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堆放着家具,对此她很乐意接受。她不知道她的雇主是以什么来维持生计的。
那天上午她从厨房开始打扫,然后是门厅和走道。她沿着走道在用吸尘器打扫,到了走道尽头的那扇门边时,她注意到那扇上锁的门的地上有一片似乎是棕色丝绸块的东西。她想把它捡起来,但那不是丝绸小块,而是一滩很大的棕色污渍,已经干硬了,好像是从房门下面出来的。要把它擦洗干净是会增加她的工作量的,她抱怨了几句,去取来一桶水和一把刷子。她现在是爬在地上擦洗着,这时候她的脚碰到了那扇门。使她惊异的是门动了一下。她去试了试门把手,发现门未上锁。
那些污渍一下子还很难除去,她想可能还会流出来,于是她打开房门去看是什么东西在泄漏。几秒钟之后,她大呼小叫地跑下楼梯,用拳头拼命地捶打底楼的那套公寓。住在里面的那位困惑不解的退休书商打开了门。他没有上楼去察看,而是打了一个 110报警电话。
在韦德市场的警察局于9 点51分接到了这个报警。根据全国警方固定的办事程序,第一到达的是一辆巡逻车,里面坐着两位着装警员。他们的工作是确认是否发生了违法或违反治安事件,其类型是什么,然后报告有关部门。其中一名警员留在楼下与波波维奇夫人待在一起,现在书商的老伴已在安慰她了,另一名警员上了楼。
他没去触动任何东西,只是沿着走道走过去,看了一眼半开着门的那个房间,惊奇地吹了一声口哨,回到楼下去借用书商家里的电话。他用不着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就知道这是一起凶杀案。
按照程序,他首先打电话给应急医生,在西德,应急医生是由消防部门提供的。
然后他打电话给警察局,要求接暴力犯罪处总机。他告诉接线员他在什么地方、他发现了什么,并要求增派两名着装警察。他报告的情况传到了在韦德市场的警察局大楼10楼至11楼的凶杀科。科长指派一名警官和两名助手去现场执行任务。后来的记录表明,他们于上午10点40分抵达哈恩瓦尔德的那套公寓,这时候那位医生正要离开。
医生比那位着装警员看得更为仔细,还检查过受害者是否还活着,但没去触及任何物品,他准备回去写汇报材料。刚刚抵达的警官名叫彼得·席勒,他在楼梯上碰到了医生。席勒认识这位医生。
“有什么情况?”席勒问道。这位医生不是负责尸体解剖的,他的工作仅仅是确定死亡。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一个穿着衣服,一个几乎没穿。”
“死亡原因?”席勒又问。
“有枪击伤口。尸体解剖后会更清楚。”
“死亡时间?”
“我不是病理学家。我估计大约是一至三天。尸体已经僵硬。这些情况不是正式的,仅供你参考。我已经完成了工作。我走了。”
席勒带着一名助手上了楼。另一名助手开始笔录波波维奇夫人和书商的讲述。
看热闹的左邻右舍开始在公寓楼外的街道上聚集起来。楼外现在已经停了三辆警车。
如同先前那位着装警员那样,当席勒看到主卧室里面的东西时,也不禁轻轻地吹起了口哨。雷内特·海门多夫和她的嫖客仍躺在他们倒下的地方,那个几乎赤裸的女人的头部靠近房门,血从门槛处流到了外面。嫖客在房间的另一边,倒下时背对着电视机,脸上的惊奇表情依然留着。电视已经关掉了。铺着黑色床单的床上仍残留着两个人躺过的痕迹。
席勒小心地踩着脚步,打开了一些橱柜和抽屉。
“是一个妓女,”他说,“一个应召女郎。不知楼下的邻居是否知晓。我们要去询问。我们需要搞一份住户的清单。”
那位助手名叫维赫特。他走出去之前说:“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的……霍普,是伯恩哈德·霍普。是一个银行抢劫犯,我想。一个冷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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