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议遭到了否决。局长克里斯托弗爵士以前也当过外勤特工,并亲自提拔了骗术大师,现在他坚持让麦克里迪负责处理奥洛夫。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麦克里边坐轿车出发去阿尔康伯里空军基地。汽车由丹尼斯·冈特驾驶。爱德华兹已同意了麦克里迪的要求,即冈特可参加对奥洛夫审讯的旁听。轿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位来自MI-5 局的女士。保安局曾紧急要求派员参加与那个俄罗斯人的会见,因为许多问答将会涉及在英国活动的苏联间谍,而肃清这种谍报活动就是MI-5 局的工作。保安局特工爱丽丝·多特里30岁刚出头,漂亮又聪明。她似乎仍对麦克里迪很敬重。在他们这个关系密切而又较为封闭的行业里,尽管有保密的规定,但去年有关潘克拉丁事件的风声毕竟有所泄露。
汽车里还有一部保密电话。这种电话看上去比普通车载电话大一些,但它可进人编码模式与伦敦联络。在与奥洛夫交谈时也许会有一些问题需与伦敦进行核对。
一路上,麦克里迪大多数时间一直静静地坐着,通过挡风玻璃凝视着初夏早晨一幅幅乡村景色,他再次对暮春的英格兰美景感到惊奇。
他的思绪回到了基普赛克对他说过的事情上。根据这位俄罗斯人的说法,多年前在伦敦一项欺骗行动的第一阶段准备工作时,他曾经挨过一点边。奥洛夫很可能是最后的得胜者。那次行动的代号叫“波特金项目”。
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名称,麦克里迪想,一种克格勃面临大难时的幽默暗示。
肯定不是以“波特金”号战列舰命名的,也不是以在那艘军舰上挂了名字的波特金元帅命名的,而是以“波特金村庄”而命名的。
许多年前,曾让俄国人长期遭受苦难的暴君——女皇凯瑟琳大帝,要去新近被征服的克里米亚视察。她的首相波特金唯恐让她看到住在四面透风的破棚屋里的那些饥寒交迫的平民,紧急派遣一批木匠、泥水匠和漆匠赶在她的前头去建造一些具有漂亮门面的干净、牢固的小房子,并让农民住进去在窗户边微笑着挥手示意。老眼昏花的女皇看了农村地区这种天堂般的景象后高高兴兴地回宫去了。后来,工人们拆下这些门面,再次露出那些破破烂烂的茅屋村镇面貌。这种欺骗被叫做:波特金村庄。
“目标是中情局。”基普赛克曾说过。他不知道确切的受害者是谁,以及究竟如何去实施。当时,那项目甚至不是由他的部门直接操作,他们只被要求提供边缘协助。
“但这次肯定是波特金最后出场了,”他这么说过。“证据在两个方面:奥洛夫提供的情报不会对苏联的利益造成大量的不可逆转的破坏。第二,你会看到中情局内部将会产生巨大的士气低落损失。”
目前,后面的那种情况肯定还没有发生,麦克里迪沉思着。从乌尔琴科事件中恢复过来后,他的美国朋友们现在是意气风发,这主要归功于他们新发现的财产。
他决定把精力集中到其他方面。
在空军基地的大门口,麦克里迪递出他的身份卡(不是他的真名),要求见在某个分机号码那里的乔·罗思。几分钟后,罗思坐着一辆空军吉普车出现了。
“山姆,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很高兴见到你回来,乔。你度假去了好长时间了。”
“嗨,对不起。当时我没有选择,没时间作解释。那是一个接受那家伙并带他跑出去或者把他扔回去的问题。”
“没事,”麦克里迪轻松地说,“全都解释了,全都理顺了。让我介绍一下我的两位同事。”
罗思与坐在轿车里的冈特和多特里握了手。他很放松、激情溢于言表。他预计没有问题,还高兴地认为英国人将分享这些好处。他让警卫队长对这个团组放行,于是他们驱车一前一后穿过基地到了中情局所安顿的那座孤独的建筑物。
与许多服务性建筑物一样,这座房子算不上建筑精品,但功能齐全。一条长长的走廊把它分为两半,由此通过一扇扇门可进人一些卧室、厨房、洗手间、会议室和一间餐厅。十几名空军宪兵持枪包围着这栋房屋。
麦克里迪打量了一番后才进去。他注意到虽然他和他的两名同事没引起注意,但从旁边经过的许多美国空军官兵好奇地盯视着武装卫兵的包围圈子。
“他们所作出的一切努力,”他对冈特咕哝说,“是把这个该死的地方的真相告诉给任何持有一副望远镜的克格勃特工队。”
罗思把他们引进了房子中央的一个房间。里面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还拉上了百叶窗,惟一的光源是电灯。房间的中央是一张茶几,周围排放着一圈沙发,沿墙边还围着直背椅和桌子,可供做笔记的人使用。
罗思和蔼地示意英国人坐到沙发上去,并让人送来咖啡。
“我去叫吟游诗人,”他说,“或者你们自己先聊聊天?”
麦克里迪摇摇头。“还是办正事吧,乔。”
罗思出去后,麦克里迪点头示意冈特和多特里坐到墙边的椅子上去。他的意思是:注意观察和倾听。乔·罗思出去时没关上门。麦克里迪听到从廊道那边传过来的《混水河上的桥梁》那种紊绕于心头的曲调。当有人关掉录音机时,乐曲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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