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客_僵尸叔【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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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伍后,我和一毛拿着手里的那点复员费到了北京,加入了倒爷们的行列,最初我们是从乡下收来几百颗鸡蛋、小心翼翼搬回城里换粮票,后来发展到缺什么倒什么、什么紧俏就倒什么。

  随着一般商品和服务价格市场化程度的提高与普及,我们渐渐的发现这倒买倒卖是越来越难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去俄罗斯做生意一星期能挣一辆奔驰。”这类极富煽动性的说法在国内广泛传播。于是一毛就决定,做一名国际倒爷,我对俄罗斯不感冒,一心想去广州进点衣服,电子表什么回来倒腾倒腾,听说那边电子表都是论斤卖的。

  最后我俩一合计,就在绣水街租了套店铺,起名儿叫“棉庄”主要倒腾些服装之类的,作为我们的北京办事处,由我在国内坐镇,一毛负责北上俄罗斯,从那些老毛子手里挣钱。当时从北京经满洲里至莫斯科的国际列车每周对开一次,运行六天六夜,这趟国际列车就成了一毛的主要交通工具。用他的话说,他对这趟列车熟悉得如同回乡的乡间小路一般。

  这天没什么生意,我就更旁边几家店铺老板一起玩牌,正玩的起劲呢,就感觉旁边站了个人,抬眼一瞅,一毛正站在我边呢,灰头土脸的。我就觉得奇怪,这刚走没多少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哟,列宁同志回来了,这次货卖的够快的啊,看来这苏联老大哥的钱就是好挣!”我丢下手中的牌,示意旁边一人替我玩几把。

  可一毛完全没了往日的神气,就跟刚死了老爹似的,一脸的苦大愁深。我知道事情肯定有变,正好快到饭点儿了,于是拉住他就往平日里那家我们经常去的饭店走,“走走走,给我们的列宁同志接风。”

  到了饭馆,等菜都上齐了,我给一毛倒了一杯酒,这才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这趟有什么不顺利?一毛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这下全他娘的折了,这次带去的货全给老毛子抢了,今年一年算是白干了。”我忙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就给人抢了呢?

  一毛又自己干了一杯,才慢慢的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的时候列车一进俄罗斯境内,每到一站,一毛这些国际倒爷们就拎着皮夹克,羽绒服等蜂拥而下,而在站台上早就挤满了等待抢购的俄罗斯人,货既好卖又不费劲。几次下来有经验之后,一毛就和我商量,这次去的时候就进了两倍的货,准备好好的赚上一笔。可是去了以后发现,这次进的这批货全是假冒伪劣产品,那衣服扣子都是用胶水沾上去的,羽绒服里边也根本不是羽绒,卖出去没几件就纷纷有人上门退货,再加上旁边一些同行倒爷们一起哄,原本的退货就发展成了明抢。虽说一毛有两下子,但是双全难敌死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没多会功夫,慢慢几大袋子货全给抢劫一空。

  我听他这么一说,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不能完全怪一毛,毕竟当时我们当时是一起去进货的,可谁也没想到被人给阴了啊,于是急忙安慰一毛,“这次只是给敌人钻了空子,内部出现了叛徒,不用太难过,以后咱们还是要绷紧阶级斗争这根悬滴,不能再给敌人可趁之机。”

  “我方一毛就是觉得对不起您赵庄主,辜负了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本想给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来着,没想到……”

  “方一毛同志,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党和人民是没有忘记你滴,不要计较一寸一地的得失嘛,面包总会有的。不就是白干一年么,还会比咱刚退伍出来那会难?”我拍着一毛的肩膀安慰他。

  酒过三巡,一毛突然神神秘秘的对我说,“其实这次去俄罗斯也不是一无所获,还遇到个好买卖,关键看你赵庄主点不点头,如果这买卖办成了,咱们的损失能回来不谈,还能赚上一笔的。”

  我一听也来了兴趣了,这是好事儿啊,就问一毛是什么买卖。一毛就跟我说,他这次去俄罗斯,在火车上碰到一位香港富商,叫秦子啸,交谈之下得知这姓秦的老爹快不行了,正四处找人选佳穴呢,可现在这社会上到处都是些欺世盗名的人,找了好几个,没说几句就露了怯了,如果能找到符合要求的高人,他愿意出大价钱。

  一听说是找地儿葬人的勾当,又有大价钱,一毛当时就想到我了,当即说他有位朋友是“踏穴”的高手,祖上世代都是做这买卖的,但是只替有缘人踏穴,如果没缘分,就是你出价再高也不肯出山,把我硬生生的捧成了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那个富商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很高兴,提出一定要一毛给他引荐,一毛也留了个心眼,要了个联系方式,说如果高人同意就通知他。

  我一听说是要给资本主义老港农踏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就对一毛说,“你不是崇洋媚外,投敌判国了吧?”

  “哎,赵庄主,你说这话可就没劲儿了啊,我这叫幸福的中国人民深情惦记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香港人民,再说了挣谁的钱不是挣啊?如果这事咱能办成了,他愿意出这个数。”说着一毛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区区两千块就想让老子投敌判国?你也不看……”我装做不屑的扫了一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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