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亘。”亘报上姓名,低头致意。
“亘啊,我叫基玛。我们水族人许多人取这个名字。所以,如果不把中间的名也一起叫,容易搞错。”
“那该怎么叫呢?”
“基·基玛,”蜥蜴人放慢速度发这个音,“发音时,第一个‘基’比第二个‘基’高半音。否则,就会变成女人的姓名。”
基·基玛先生。亘试发音,被纠正了好几次。在亘而言,这发音太简单,却反而因此无从修正。反复尝试了二十来此,基·基玛挠起头来。
“嘿,我的名字也无所谓啦,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值得。”
“很抱歉。”
“你别介意。刚才第十七次说得很棒。”
那就出发吧?基·基玛轻松的站起身,亘迟疑起来。
假装好心把小孩子骗上车,转手倒卖——即便在幻界,这样的坏人也未必没有。虽然不知会被卖往何方,小孩子在幻界有何用途。就一般而言,有这种事也不足为怪吧。
基·基玛挥动他带爪子的手:“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即便是我师父,跟他说我遇上旅客,顺路送一程。他不会生气的。”
“哎呀呀,哎呀呀,这可是我天大的幸运哩!”基·基玛挥舞着两只手。又“咚咚”跺起脚来,“直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我小时候,爷爷老说当年在达基沃镇旁和一名旅客相错而过,其后便入股矿山,得了一座山。为此,父亲一门心思去寻找旅客,但一无所获。而我呢,只是为了让达博喝水而走近绿洲,竟然就让我遇上了呀!”
也就是说,对于基·基玛的水族人而言,在广阔的幻界里,偶遇十年一度来访的旅客,是罕有的幸运标志。
亘让基·基玛拉一把,爬上达鲁巴巴车,挤一挤,在基·基玛身旁坐下,就一块硬木板的作为,再勉强也难说坐得舒服,但跟徒步走在草原上相比,这就是天堂。
“你用那皮带绑在腰上,系在货车的柱子上。”
基·基玛拿起缰绳,对亘提出忠告。
“我惯了没问题,不过达博真跑开了,会有些摇晃。”
嗬嗨!基·基玛朗声吆喝道,给了达博一鞭子。达博“哞”一声要换,脖子一伸,两个鼻孔喷出热气。一瞬间,亘想起了妈妈常用的压力锅。
“嗬嗬,连达博也劲头十足哩!”
基·基玛的话有半句没有进入亘耳中,漏掉了。达博一跑起来,屁股下的硬板一下子变成了蹦床。自以为已抓的牢牢的,但却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如果没有代替安全带的皮带,恐怕一下子就摔下地了。
“哎、哎,你待好了啊。”基·基玛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亘的衣领,把她拉回到作为上,“别蹦那么高!踩稳,对啦,下腹用力啊!”
“光说、说、有什么用、啊、啊。”
亘像乒乓球一样左蹦右跳,一开口就差点咬了舌,伸出手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只能抓住空气。不仅身体一起一落,脸朝的方向也是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速、速度、请、请、请慢一、一点。”
哎哟哟!亘这回一蹦,落在基·基玛肩上,他抱住了基·基玛的脑袋,这下子成了骑脖子。
“喂喂喂,”基·基玛张开大嘴笑起来,“你觉得那样舒服你就坐罢,旅客亘先生!”
“哪、里、这、这、不好,我得、下、来。”
“没关系呀。”
“可、可是、这……”
亘下不来。尽管水族人的肌肤亘蜥蜴一模一样,但一点也不滑溜,反而是干爽解释,很容易抓住。
最后一次要求骑爸爸脖子,是几年之前的事呢?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虽然爸爸没有基·基玛的壮实和块头,但骑爸爸的脖子,却感觉很踏实,在爸爸脖子上左扭右扭时,爸爸会很生气的说“别闹,很沉哩”,但在年幼的亘听来,爸爸华丽并没有真的“很沉”的意思。他认准爸爸扛起他绝对轻而易举。
不过,也可能真的“很沉”。此时此刻想起这一切,已经无补于事,不过,如果真的很沉呢?
既然不必担心摔下来,不妨欣赏一下风景。360度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阳光下如亮绿的圆盘熠熠生辉。远看像道路的东西,是达鲁巴巴车往来之时自然弄成的道路吧。它时宽时窄,弯弯曲曲,成为草原上的白线,有好几道一直延伸至地平线。
虽有点儿尘土飞扬,但在车驾疾驰中迎风而立,实在太爽了,空气吸入到肺的每个角落,不由自主想吼儿嗓子。
“怎么样,达博跑得很快吧?”基·基玛也扬起下巴,压过风声大声问道。
“噢!很厉害!”
“我从小就很用心喂养这家伙。我就是要把它养成这过国家最棒的跑手!”
“基·基玛先生,告诉我一些幻界的事好吗?”
“可以啊,不过我是中途辍学的,真能教你吗?”
首先,恐怕是幻界里有几个国家吧?
“你刚才提到帝国,那是另外一个国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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