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亘的叫喊,卡茨和虎脸男子对视了一下,同时笑弯了腰。
“他说什么呀!还‘旅客’呢!”
“我没骗人!我的剑——旅馆里会有勇者之剑的。请你们调查,请你们问拉奥导师大人!”
“拉奥导师?他是谁?读星人?很不巧,我们‘高地卫士’不跟读星人来往。”
亘愕然。这些人不知道导师大人吗?莫非要御扉的看门人——导师大人,在幻界是名隐士,他的存在不为人知?
“那,可以问基·基玛。他在水族人的达鲁巴巴店。不过现在回萨卡瓦村了,大约三天左右就回来。”
“三天?哎哟遗憾啦,他赶不及啦。”
卡茨将鞭杆抗在肩头,把体重移到左脚,来一个潇洒的亮相。
“小孩,等绞架一弄好,你就得被绞死。对吧,托伦?”
“噢噢,没错。”虎脸男子面对桌子,举起一叠文件似的东西,无所谓地说道,“绞架一天就能做好。不凑巧呀,小孩。”
“当然啦,召集全加萨拉的木匠一起干嘛。就在这侧面的广场搭建,从拘留所的窗口可以看得很清楚。”
“一天!真是岂有此理!”亘挤出这么一句,“调查、取证,你们什么都没有干啊!”
“没有必要嘛。看了旅馆老板夫妇的证言,和那双手血迹斑斑的手的话。”
“可能是真正的犯人,在我睡着时往我身上涂抹了血,要栽罪在我身上。”
这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话一出口,他便感觉确实如此。可是卡茨和托伦只是笑。
“哪有人做事这么拐弯抹角嘛。知道吗,小孩,”卡茨蹲下来,与亘对视,“从第一件杀人案起,我们便大致可确定,这是小孩子干的。因为被害者都身处房内上了锁的房间里。”
“我隔壁的醉汉也是?”
“没错。要不开锁就能出入房间,除了从隔壁房间的天花板通过,别无他法。天花板上面狭小,大人是办不到的,会踏破天花板。”
“仅仅因为这一点,就确定案犯,不是乱来吗?”
“所以就不仅这一点嘛。你满身是血。加上前一天晚上身无分文。”
卡茨站起身,优雅的伸伸腰。“咳,放心吧。所谓绞刑,据说其实不太难受。”
“也有人说很舒服喔。”虎脸男子说道。
“别开玩笑!”亘叫道,“我有证明自己的权利啊!”
“证明自己?咦,会说很难的话耶。”卡茨背对亘。
“首先,管理这个国家治安的,是舒丁格骑士团吧?你们擅自判决我,是绝对行不通的!”
卡茨迅速、巧妙的转过身来。紧接着的一瞬间,她的鞭子呼啸着撩过亘的头皮,抽打在柱子上。
“你再狂也要识趣点!”
面对惊呆了的亘,卡茨说道:
“你假装‘旅客’,明知的事也装成不知道的说出来,小看我们‘高地卫士’是绝对不容许的!”
虽然嘴巴里不知所云,但是亘还是竭力说出话来:“可、可、舒、舒、舒丁格骑士团……”
“那些人是新来的!”卡茨不屑的说。她的细眉皱成了钩子,“在什么联合政府出现以前,这块南大陆的治安一直就是我们高地卫士维持的。”
虎脸男子接着说:“而且嘛,小孩,舒丁格骑士团近来只顾着讨伐怪物了。现在又被派驻到什么地方去了,连何时归来也不知道哩。”
“哼!这些家伙嘛,正适合去打螺丝头狼啦!”卡茨瓮声瓮气说完,发令道,“托伦,这小孩子很碍眼,马上给我丢进拘留所!”
虎脸男子站起来,解开柱子的绳索,把亘带到建筑物深处。虽然背上的锅卸掉了,但仅以他的粗臂和利爪,对亘已足够威慑,寻隙溜走绝不敢想。
托伦把亘送到拘留所狭窄得难受的房间,锁上门。他手拿镯子似的钥匙圈。亘这才发现,他和卡茨一样戴着熟皮的红色护腕。
“别想着逃跑。”托伦露出牙齿,冷笑道,“倒不如尽情享受在世上仅剩的几顿饭吧。”
亘精疲力竭的倒在拘留所的木板床上,不知如何是好。过度的打击和恐惧,使他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就这样在茫然中,从宽大的格子窗对面,开始传来“哐当哐当”的木匠活儿声音。踮起脚向窗外窥探,见房子旁的小广场正中,正在弄一个白木台子,就像卡此说的那样。
是绞刑台。
就像西部片——亘这么想只是一瞬间,膝头已经颤抖得站立不住了。妈呀,怎么办呢?照此下去,真的要被绞死的。
勇者之剑在哪里?如果在现世,这种场合首先是搜索住处,收集嫌疑人所携带的物品,但在此地,不能指望正确的程序。也许被旅馆老板私吞了。那老板娘大婶此刻可能正用勇者之剑切面包和蔬菜呢。
死在幻界的话,这具肉身会变成什么呢?会回到现世吗?
哐当哐当有节奏的声音在持续。当中混杂着情绪高昂的说话声,像是特别来劲的样子。与之相比,拘留所里头太寂静了。知道绞刑台造好之时,就丢下他不管了,那样可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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