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需要找到一位这样的天才并且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你说的太邪乎了。这不可能。还是另想办法吧。”
“有一个简单得多的办法。需要找到一本书,正好是这样一位天才写的书。”
“这不成问题,”瓦西里当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开出书名来,我们想办法搞到这本见鬼的书,既然没有它无论如何不行。”
“没有书无论如何不行,您可以相信我,”米隆兴奋地应道,“如果您的鉴定专家要检验她高等数学方面的才能,她在这一篇上要出岔子。她的物理学和化学全都正常。就是这一篇……”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还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娜塔莎·捷列辛娜为她的小弟弟过生日写的诗,被打印成好几份,分发到戈尔杰耶夫上校、侦查员奥里山斯基、娜斯佳和尤拉·科罗特科夫的桌子上。他们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返回各自的办公室或家中,翻来覆去,逐字逐句逐行地细细品味,绞尽脑汁,试图猜出被绑架的姑娘想向他们传达的信息。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黄金人”几个字吸引住了,因为这几个字在诗中出现了三次,但是,无论小巴甫利克,还是奥利娅和伊莉娜,都不明其意。他们想不起来,娜塔莎对他们讲过或者提到过“黄金人”的故事。那么,这几个字是写给他们民警分局的工作人员看的。但是,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一尊青铜雕像?”戈尔杰耶夫提出了一种看法,“她被囚禁在一幢楼房里,楼房旁边立着一座青铜雕像?”
“哎,会不会是某位英雄家乡的一座青铜半身雕像?”科罗特科夫接着说,“这件事情不难,可以找到立有这种半身雕塑的城市清单。”
“就由你去找吧,”戈尔杰耶夫吩咐道,“我们先接着往下想,还有什么?”
“还有一本小说叫《黄金人》,”娜斯佳想起来了,“作者是摩尔·约翰。”
“写的什么?”
“匈牙利,19世纪。”
“未必如此,不过需要找到这本小说并且赶快浏览一遍,也许,文中会有启示。还有吗?”
“一个城市,它的市徽上塑着一个人……”
“一座金矿……淘金人……”
“一个童话的主人公……”
看法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看来是最可能的。所有的看法都是一样地复杂也一样地可疑。要逐一验证很费时间。但是,戈尔杰耶夫和他的部属对他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没有把握。科罗特科夫搞到了出过苏联英雄、立有青铜雕像的城市清单,随即向这些城市发去了专门通知,说需要搜集位于指出的雕像附近的建筑物的情况。娜斯佳用一个通宵读完了约翰的小说《黄金人》。米沙·多岑科翻阅了徽章学,研究了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各个城市的市徽。侦查员一次也没有产生“就是它!”那种熟悉的、让他们一刹那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娜斯佳很晚才回到家。走出电梯,她闻到了令人陶醉的煎肉香味。毫无疑问,这香味是从她的家里飘出来的,分明是阿列克赛从朱可夫斯基回到莫斯科了。她惊喜地闯进门,吊到了丈夫的脖子上。
“廖什卡,亲爱的,我真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阿列克赛惊奇的是,他很少看见自己的夫人这样表露感情。
“我想你了。”
“别骗我。你闹了恶作剧,现在来讨好我。”
“你说什么?”娜斯佳委屈地说,“我什么恶作剧也没有闹,房子没有烧掉,花瓶没有打碎,家里也没有发水,你别中伤我。还不如说说你那个热衷于政治的研究生是怎么通过答辩的。”
“通过了,”廖沙简单地回答,“凑凑合合。我所有的学生中他是最丢人的,在委员会上我都替他害臊。”
“难道有这么差吗?”她同情地问。
“很差。好了,不说他了,扫兴。你有什么消息?”
“哦,廖什卡,我能有什么新消息呀?一堆尸体。一堆麻烦事。顺便问问,你的观察能力新颖不落俗套,请你说说,‘黄金人’这几个字能引起你什么联想?”
“心地善良、有同情心、慷慨大方的人。泛指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不,不沾边。不是泛泛评价,应该是确指具体的人物或者事物。”
“那我就不知道了。没有任何类比。”
“你再想一想嘛。”
“啊哈,这样还能吃得下东西吗?顺便提个醒,你是回家来了,不是上班来了。我饿了一整天,特地不吃晚饭,等你回来。”
“对不起。我现在去洗手。”
娜斯佳赶快换好衣服,洗完手,坐到桌边。“黄金人”尚未走出她的头脑,她无意识地把看见的一切都同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字联系起来加以比较。华丽的英国茶叶包装盒上印着一辆载着人的四轮马车,背景衬着平原风光。一只颜色鲜艳的中国大保暖瓶。“特法利”牌白色电茶炊。一个红色塑料瓶。窗帘上灰色和粉红色的花。坐在桌子对面的棕红色头发的男人,她心爱的丈夫廖什卡。该不会是指棕红色头发的人吧?她陡然回想,五起谋杀案和绑架案牵涉的人中有没有一个棕红色头发的男人。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她没有碰到过棕红色头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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