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哪里去呀?”
“跟你一起去呀。”
“干嘛?躺下睡觉吧,你早晨还要上班。”
“廖什,我不能不去。我跟你一星期没有见面了,哪怕在路上说说话也好。”
“明白了,”阿列克赛笑着说,“你真是体贴入微啊。你干脆老实说,你想看到那本书都快要急死了。我不明白的只是,你想从书中看到什么对你那一堆神秘的尸体有用的东西。”
“我自己也不明白,”娜斯佳一面把背心扎进牛仔裤,一面承认,“我们快走吧。”
在空旷的夜路上,到朱可夫斯基用不了太多的时间。父母去别墅了,所以他们深夜造访不打扰任何人。廖沙很快找到了书,娜斯佳一把从丈夫的手里抓了过来。
“你有手电筒吗?”
“什么样的手电筒?”
“普通的袖珍手电筒。”
“我找一找,如果需要的话,可是需要吗?”
“找一找吧。”
廖沙怀疑地看着她。
“想在车上看吗?你这个发疯的工作狂。等回到莫斯科都忍不住了?”
“不能。如鲠在喉。”
“真拿你没有办法。得了,拿好手电筒,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早晨,娜斯佳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到8点钟。她很希望处长在。戈尔杰耶夫真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整理卷示。
“维克多·阿列克谢耶维奇,我,好像是弄清楚了。这件事情十分复杂。不过我几乎百分之百地相信,我找到答案了。如果我正确的话,那么娜塔莎·捷列辛娜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不是泛泛之辈。沃洛霍夫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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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凡是戈尔德曼在《分析习题与定理》一书中点到的所有专著、教科书、参考书、习题集和其他的文献,都一一被摘抄成单独的卡片,足有一大摞。娜斯佳早就不摸数学了,因此只好求助于阿列克赛。
“请从这一摞卡片中把写有普通教科书的挑出来。”
“你说的普通是指什么?”廖沙确切地问。
“我指的是随便哪个图书馆都有或者能随意买到的那些书。”
“清楚了。”
二十分钟后,一摞卡片减少了一半。
“还有什么?”
“现在我们来看看剩下的那些,”娜斯佳叹了口气说,“我要从这一堆卡片里挑选出最少见的书,少到只能在两三个地方找到,不会有更多的地方有。”
“那就要挑选老版本,”廖沙提议,“数学书一般不再版,特别是四五十年代写的书。”
但是在《分析习题与定理》中涉及的这类书可不少。娜塔莎。捷列辛娜指的是哪一本呢?大概,她知道这些书中有一本的确很少见,但是到底是哪一本呢?还有,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她一直躺在医院里面,又不是在图书馆工作。就是说,这应该是一本只能根据版权记录判断其发行量的书。
娜斯佳把卡片摊开,开始仔细研究起来。作者……书名……出版社……出版年份……不,没有丝毫暗示。这是什么?
“廖什,Bun是什么意思啊?”
“全苏翻译中心,在前苏联时期有过这么一个单位。”
“难道他们也出版什么东西吗?”
“不,他们只负责翻译。基本上是根据各部门和机构的需求。”
“翻译稿往哪里送呢?”
“送给各个订户。不过你说对了一点,翻译中心的材料都装订成印刷品的样式,用打字机打印好,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微机,用静电复印机复印若干份,装订成册,套上特制的封面。等一等,我现在就拿给你看,我好像就有一本这样的译文本,在什么地方放着哩。”
阿列克赛走进房间。几分钟后就拿着译文本回来了。
“看,就是这个样子。”
娜斯佳翻了一遍,看了看最后一页。啊,原来是这样。廖什卡说的没错,在最后一页的下部打印着版权记录——日期、订书号、印数。印数很少,一共五份。看,紧挨着书名的就是Bun这正是要找的那几个字。而在戈尔德曼的书中,通篇只有一本著作用黑体字注明:久卢阿·《现代分析逻辑基础》。就去找它。
要到曾经叫全苏翻译中心的机构去查阅档案,还挺费时间。娜斯佳性急,害怕误事,但是加快事情进程又不取决于她。终于,她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久卢阿.Ж.-X.代分析逻辑基础。法文。订户:苏联科学院。接订:1967年5月12日;完成:1967年9月26日。原稿篇幅26.5印张,译稿篇幅27.3印张,共打印5份:订户2份,国立列宁图书馆1份,莫斯科大学1份,全苏翻译中心1份。”
看来,现存的五份译文本能够借阅的基本上只有三份。列宁图书馆根本不让进去,要有证件才行。当然,证件可以办,但是办证件需要时间,如果根据娜塔莎的请求,他们要在莫斯科寻找译文本,那就未必需要办理出入证。看来暂时先排除列宁图书馆。也不会到全苏翻译中心档案馆去找,第一,这样做非常复杂;第二,还需要查明那里有没有译文本。剩下科学院某个研究所的两份和莫斯科大学物理数学系的一份。这要好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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