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英俊的男人仍旧露骨的讨好着对面俗艳的女人,那个女人尽管挨了一个耳光,可是依旧没有事一样,继续以勾魂夺魄的微笑面对阿灿。
白衣女子呆了一刻,忽然掩面顿足而去,随着剧烈的动作,长长的头发纷纷扬扬的向后飘杨开来,她的影子让我战栗一下:她的美丽简直能穿透人的心脏,什么样的男人能抵挡的了如此可爱的女子?我不禁认真的看了看阿灿: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英俊,举止潇洒,然而这英俊的外貌之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冷酷啊。
我匆忙收拾起东西,推开咖啡,随着那个女孩子几步赶了出去。夜晚寂静的小巷黑洞洞的,看上去漫长而悠远,早已没有了白衣女子的踪迹。苍白的路灯就像恶魔的眼睛,空洞地瞪视着我,我没来由的抱紧了双肩:眼前的景象似乎只有恶梦里才可能出现。
服务小姐追了出来:“先生,您还没有结帐……”
我抱歉的从钱包里面抽出一张票子递了过去,然后漫步走到对面那盏路灯下茫然四顾。她去哪里了?
头上的街灯忽明忽暗,一股冷气无端袭来,刹那间包围了我,冷森森的气息仿佛一柄利刃瞬间刺入我的心脏,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像荒野中一只孤独的狼,我悲哀的抬起头来,去寻找夜空中清冷的月亮,我们的祖先是否也曾经用狼一样凄凉的调子千百年不变的倾诉过内心深处压抑着的莫名惆怅?抬头的瞬间我没有看到月亮,却找到了白衣女子。
女孩此刻正坐在路灯的顶端独自哭泣,在我抬头的瞬间,一滴泪珠从她脸上静静的滑下,然后缓缓的下坠,飘落在空中,如肥皂泡一般迅速扩大,然后像一个巨大的气球一样的砸到我的头上,弹一下,再落下来把我淹没,于是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深入心脾的阴冷。
“当心,千万不要摔到!”我惊叫一声,害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要了自己的性命。
白衣女子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我:“你……和我说话?”
“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我一边回答,一边目测着她如果忽然跳下来可能的着地点,判断自己能否接住她不让她受伤,然而白衣女子却忽然做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动作,她用左手拉住路灯颈,身子如一滴水银一样忽然下坠,左臂则像软糖一样迅速拉长,直到双脚着地才放开手,于是拉长了的左手猛然弹了回来,像一根柔韧性很强的弹簧,立刻恢复了原状。
“乖乖,你……怎么这么棒?”我举起自己的左手拼命向上伸展,试图如她一般一直拉到路灯那么远的地方抓住路灯的颈部,可我的努力却是枉然。
“你是谁?”白衣女子嗔目相向。
“我不知道。”我赧然笑了,我没有撒谎,因为我的记忆是从两个多小时以前,躺在路边,头顶住那棵梧桐树的时候开始的。我现在隐约明白,当时自己可能被车撞了。
“那么,你是谁?”我问,同时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
“我是鬼。”白衣女子毒毒的笑了,她的眼光忽然变得很凶猛,同时忽地从嘴里吐出一条鲜红的舌头,长长的拖在胸前一卷一卷的,看上去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鬼……是不是很厉害?”我小心的问,本能的有点害怕。
她收起舌头,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看了看我,仿佛一个卖力的演员没有得到预期中的掌声,然后在我瞠目结舌的瞪视之下,把自己的头摘了下来,用右手托着,上下抛动着,就像运动员玩篮球一样。
随着女子上下抛动着自己的头,那一头美丽的长发也随之摆动,她的头在空中跳来跳去,表情仍旧丰富:“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我伸手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头非常牢固,因此艳羡不已:“厉害。你怎么弄的?能告诉我吗?”我忽然也有了想把头摘下来玩的冲动。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女孩子猛然跺了跺脚,把头使劲往上一抛,不偏不倚的落回了原处,然后怪异的看着我:“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的头昏昏沉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却忽然福至心灵:“对了,你本事那么大,一定知道我是谁吧?”
“有病!”她骂了一句,转身就走,我担心她走了就找不到她,于是紧随其后,心想她一定能解答我的问题,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
“你跟着我干吗?”她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问。
“看样子只有你能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虽然嘴里这样说,可是心里却觉得她很可爱,非常想和她接近。
她回头看着我,邪邪的笑了,在她的笑声中我变得痴迷,接下来一头撞到树上,于是我的天空在一瞬间就布满了星斗,我大叫一声,蹲了下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看着忽然出现在我前面的大树:“你为什么这样捉弄我?”
“因为你这人贱。”她残忍的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贱?”我莫名其妙。
“因为你是男人。”她露出不屑的样子。
“这……,好像没道理啊。”
“男人都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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