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裘长山前脚走进酒家的时候,老猎头随后就跟着进了酒家。可是,没等他的后脚进了门槛,前脚却又退了出来。
老猎头想,刚才在山里碰上裘长山的时候,已经和裘长山闹僵了,如果现在进去,再和裘长山碰了面,说什么。按理说,裘长山手里有自己的把柄,应该躲着点裘长山,还跟着他干什么?刚开始看见裘长山时,他还想报告警方,现在这个想法彻底没有了。
然而,老猎头不知从哪里来了好奇心,他好像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裘长山这次回来的目的。于是,就提起拐杖,迈着方步,再次大摇大摆地进了酒家。
店小二一眼就看到了老猎头,隔着好几桌人,挥一下手里的毛巾,唱道:“老猎头到了,西凤酒摆上……”
原来,老猎头也是酒家的常客,他吃在秦岭,住在秦岭,对这个酒家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吃了猴脑的时候,他总要到酒家来,喝上几两西凤,解解毒,消消魂。吃喝完了,还要买上几瓶西凤酒,带回去应急。
不过,老猎头这会儿走进酒家,听着店员小二的吆喝时,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本来是想偷偷进来,看看裘长山在和谁见面,没想到店小二的吆喝,把他暴露在了裘长山的视野里。
裘长山听着店小二喊到“老猎头”三个字,马上探起头,朝门口一直看着老猎头走了进来。
老猎头看到了裘长山,本想和他点个头,打个招呼,可他一想这么多人,要是冷不丁的和裘长山打招呼,没准裘长山还不认他,于是一提拐杖,转身看到了孔杰,便走向孔杰,像是不认识裘长山以的。
“啊呀小孔,你怎么在这里呀?”老猎头一屁股坐在孔杰对面,笑哈哈地问道。
“哟,是老猎头,您快请坐。”孔杰和老猎头很熟悉,他们上山巡察,经常碰到老猎头,也知道老猎头为金丝猴做了不少事情。
老猎头坐定,店小二端着酒就过来了。老猎头瞪了一眼店小二,心想这个不开眼的小子,那壶不开提那壶。
孔杰接过酒瓶,给老猎头倒上一杯,说:“您喝吧,今天我请客。”
“那就不客气了。”老猎头刚才进来时,酒兴还不浓,但见孔杰请喝,便端起酒杯,喝到嘴边时,侧眼扫了一下裘长山。
裘长山从老猎头进来,一直盯到他坐下,眼睛都没挪开。现在他见老猎头与一个他不相认的人坐在了一起,有些警觉,正要收回眼光,却正好与老猎头的余光碰到了一起,顿时楞了一下。
孔杰机警的目光,把刚才老猎头和裘长山眼光相碰的一幕,看在了心里。他判断老猎头和裘长山两个人认识,在山上的时候,老猎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有这种判断,但他不清楚是老猎头认识裘长山,还是裘长山认识老猎头,他俩什么时候有过接触。
裘长山和木文平坐在一起,旁边一桌是大亮灰根王蛋四木。这几个人也许是饿了,或许是装的,只顾低头吃饭,都不说话。只有一个人,端起碗来,扫荡残羹剩饭的时候,侧眼扫了一下周围吃饭的客人。
孔杰用余光监视着,对此一样看在眼里。
裘长山看上去有些粗鲁,但他实际是个十分精细的人,也是个警惕性非常高的人。他自信这次进入秦岭,到目前为止,是秘密的,没有人发现他们。但是,这一次他失手了。他看到老猎头进来,分析到老猎头在跟踪他,但他没有发现坐在老猎头对面的孔杰,是真正跟踪他的警官。
裘长山根本想不到,他们又是黑色雨衣,又是便衣,但都无济于事,中国警方己经采取行动,正在秘密寻找他们,跟踪他们。
其实,就连老猎头也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孔杰,正在盯着裘长山。不过,老猎头还是心里有数,他想如果自己对孔杰说一声对面的裘长山就是警方一直以来通缉的要犯,裘长山一定是跑不掉的。可是,老猎头想是想,终究他没有对孔杰说到裘长山。
木文平则不一样,他想到中国不是一般的国家,警方力量非常强,警惕性非常高,他们这次进到秦岭,一定会有人跟踪。但是,木文平几次或是侧眼偷看,或是明目张胆地观察,好像都没发现异常情况。
临桌的大亮他们四个人,好像饿狼似的,急着大吃二喝,不停地冲着店小二和正在门口忙着接待客人的老板娘嚷嚷:“老板娘,再上点菜……”
孔杰不喝酒,看着老猎头喝酒的香劲,也觉得肚子有些饿,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了一碗油泼面,边吃边用眼角盯着。
老猎头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喝时,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裘长山。
孔杰看到,低声问了老猎头一句:“大爷,认识旁边的?”
老猎头听到了孔杰的问话,忽觉自己的行动引起了孔杰的注意,就忙应付一句道:“哦,不认识。”
孔杰判断老猎头在说慌,刚才他的神色眼光告诉孔杰,对面的裘长山他是认识的,但孔杰没有再问下去,端起泼面,吃了起来。
裘长山吃着饭,低声问木文平:“有什么情况?”
“没有。”木文平警惕地又扫一眼周围,反问裘长山:“你那里有什么情况?”
裘长山:“碰到了昨晚跟踪的那个女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半生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