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个大,但胆子并不大,平时不过是拿腔作势,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眼前死掉,还喷得他一脸的热血,张成心头的惊骇几乎令他崩溃。肠胃里一阵翻腾,口头间一阵收缩,哇的一下,张成冲着另一名乞丐喷出了污秽的黏稠白浆。
趁着另一名乞丐慌乱的擦拭着眼睛,刘烨冷冷的眼睛没有一点犹豫,双手一翻,将钢筋压在张成的背上,猛地向前一送,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乞丐的胸腔。
喉头里呼呼喝喝几声,乞丐还来不及大叫,就被胸口处的刺痛,刺激得昏死过去。刘烨得这一刺,并没有刺中心脏,偏是偏了点,但在没有医护条件下,乞丐能活到十分钟,就算他够强了。
杨威半眯着眼睛,这是他的习惯,刘烨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冷血,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这倒让他来了兴趣,但刘烨不说,他也并不好追问。只是,这样的人材必须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比如让刘烨做个特工,又或者在周健良手底下做个特种兵,起码不会埋没了他。
“收拾一下,我们继续赶路。”杨威冷冷的点头示意,平静的声音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好像这种场面,他是天天看到一样。
杨威赞赏刘烨的同时,刘烨也为杨威的沉着冷静所倾慕,他知道,杨威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没有军人的那种强烈的硬派气质,但他身上流淌的热血,足以让人沸腾。这一刻,刘烨算是真的服了,拍拍张成的肩头,半拽着张成追上杨威三人。
地面没有任何参照物,要不是陈伟领路,杨威还真搞不清楚,他家到底在哪个片,哪个点上。向东走出了大概五百米,然后折向东北,又走了两百多米,才来到一片废墟前,陈伟的眼睛突然一红,哽咽着说道:“这里是我家,威子,你家在右边十五米那片废墟。”
看着残破的家园,杨威终于承认了事实,尽管很难过,但在这一刻,他也彻底放开了。这世界成这个样子,自己能活着是福气,早点死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即便家人都没死,现在恐怕也在被人贩卖的行列里,不知道有多悲惨。
这一带,能毁的全毁了,好在杨威家里是住的是小胡同,家里没有小楼房,一堆瓦砾下,脸盆大的石块都没有,全都粉碎得风吹就要散,现在要收拾起来,远比“废土”那块要方便得多。
杨威依稀记得客厅的位置,当下走了过去,仔细的在地上翻捡起来,他并不是要寻找家人的遗骸,只希望找到一些可以回忆的东西,不过,他的心里也知道,这是个奢望,在那样强烈的冲击波下,在那样的高温里,还能存留下来的东西,就只有石块和钢筋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怜,杨威居然摸到了一块像框的残骸,上面的玻璃已经融化分解掉了,四周的框框其实业没剩下多少,兴许是刚要烧尽,整个屋子就塌了下来,正好把像框埋在地下,保护起来了。
小心拍掉上头的黑尘,杨威发现,留存在来的相片,竟然是七寸大的全家福,虽然残缺了两个角,相片也扭扭曲曲的,但人像还是能看见的。
杨威仔细的擦拭着相片上的灰尘,尽可能的平整相片,稍稍展开之后,人像便清楚了许多。这是五年前照的相片,当时杨威刚弄了公司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从相片还能看出当时他那副得意的样子,笑容显得很嚣张。
在他身侧站着的,是他的堂弟,也就是杨怀——杨威二叔的独子。严格意义上说,杨怀是从小寄养在他家里的,和杨威两人只相差了三岁半,两人从小关系很好,常一起在半夜里摸出门,报复白天某老太太的唠叨,不是把别人的花盆打烂,就是在别人家的门口放上点‘土地雷’,然后在大清早的时候,偷偷躲到远处墙角后,看着别人出门踩到狗屎是,那一脸气愤并恶狠狠的骂大街,总是让两人跑得远远的笑个肚子痛。
想到小时候的顽皮,杨威不由得嘴角*,会心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回忆,很多同龄的孩子都不会有,因为城市的建设逐渐大都市化,像这样的低房小巷已经很少了,存留下来的,也只有某些著名学府后,什么湖的旁边,才会保留下民居的特色,住在筒子楼里的小屁孩们,根本体会不到巷子里的幸福童年,他们有的,只是无数的课程和一副眼镜的陪伴。
感叹一番后,杨威轻轻抚摸着相片上坐着的两位老人,那是他的父母,和蔼的面容,欣慰的笑容,在他们平常的脸上,看到的是幸福。可是,幸福总是短暂的,在所有人尝到却还来不及咀嚼的时候,它就匆匆飘散到远处了,留给人的,只有无尽的哀伤和回味。
惟一的留念,惟一的记忆,虽然并不完整,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又再搜索了一番,确实没能找到更多的东西,杨威无奈的站了起来,小心的讲相片贴身收藏着。
陈伟牵着*,此时也走了过来,小心地问道:“威子,之后怎么办?”
杨威扶着胸口的照片,良久才回答道:“回“废土”,只有那里才相对的安全,其他地方的势力,根本不把人当人看。甚至还把人当狗,或者拿来喂狗。”一想起在龙帮和蝶舞会的遭遇,杨威的眼神就变得冷血无情。
*听到杨威的话,再偷看了杨威一眼,发现杨威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恨,顿时一股深深地寒意从脊梁迅速升起,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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