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更应该将其扼杀!”
“能够被扼杀掉的,就不是新星了。但……身为宇宙舰队总司令的你,是否应该忽略这种蚊子的存在呢?”女皇话锋一转,让大汉顿时无所适从。
“陛下,这……”
女皇闻言,轻轻地甩着她灿亮的金色浏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们这次被毁掉的是一个要塞、一支舰队,诚然损失惨重。如果就因为这样,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报复,而且只是为了对付一支不足两千艘舰的小舰队,就要我们的宇宙舰队总司令亲自出马。那么,最终将被世人耻笑的人,应该是我们卡邦尼吧!这回,就请您打消这个念头,路易斯叔叔。”
“但是……”路易斯元帅全身仿佛为不忿的磁场所环绕着,似乎还想争辩。
“请勿担心,若真有那么一天,他能以对等的姿态站到你的面前,你再考虑如何将其打倒也不迟。现在,你下去吧!”女皇的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是的,陛下,臣告退。”好比被人泼了一头冷水,路易斯完全不知所措。但是,女皇陛下的命令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一切。无奈地,路易斯退下了。
望着大汉渐渐隐没在黑夜中的魁梧背影,女皇仿佛自语般喃喃地道:“其实,我是可惜,而不心痛。”
突然,房间内一面圆形大镜子后,传来了一阵妖媚中明晰地透露出恶毒的女音:“可惜,但不心痛……哼哼!好冷漠啊!”
瞥了镜子一眼,女皇接着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真正的战场上,从来就没有可以贯彻始终的计划。如果说有,那只可以说:对手不是你的对手。”
“那个飞云可以算是我们的对手吗?”
“你会把一只随时被时间车轮辗死的蚂蚁放在心上吗?”女皇杏目反瞪,有点不屑。
“呵呵,当然不。”
“那你专心你的计划就好,别管这么多。”女皇的口气并不像是命令,反而有点像是抱怨,抱怨镜中之女多管闲事。
“但我们的桥头堡被毁,死了那么多士兵……你难道真的……”她故意没有说下去,等女皇的反应。
“记住:在这个宇宙中,武力似乎无所不能,但有两种东西比武力更为宝贵:一是获取武力的能力,二是知道武力局限性的能力。”
停了一下,女皇继续道:“在树上跳舞的猴子,无论跳得多好看,都只是猴子,没有必要去理会它。同样,被疯狗咬了的人,总不会反过来去咬狗吧?不过……疯狗本身并没有过错,但是,疯狗的主人呢?是否也应该负上点责任呢?”女皇深蓝色的水瞳中,泛露着狡黠的冰冷寒光。
“的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夜深了,我要休息了。”随着女皇话语一落,镜子也沉默了,四周没有声息……
在风云变幻、诡异莫测的战场上,总会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状况变化。双眼可见,却伸手难及,及之难理,偏偏这种触目心惊的无奈,却往往影响着将官们仕途的坡度。
是青云直上,还是急转直下,往往全凭自己一念之间。
处理突发事件最能检验一个人的能力和品质,毕竟,要在高空钢丝上每一步都走好,并不简单。
没有人愿意胡乱走上去的,但命运的钢丝,总是喜欢在你走到一半的时候,才撤开你脚下的迷雾,使你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颤抖心惊不已。
这时候,无论是走回去,还是继续前行,都一样危险。
二八八0年一月十八日
处于回程状态,还沉浸在胜利余韵之中的飞云,因为一个问题,不得不强行把体内所有兴奋的感情细丝给剥离出来。
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一个足以让皮科特端正的脸上满布浓厚愁色的大问题。
察觉到那双茶色眼睛里沉积满眶的忧色,飞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香榭玛瑙星发生突发事件,首先是离香榭玛瑙市以东五十里的海底发生了强烈地震,结果造成一座被判定为死火山的火山,在几乎没有徵兆的情况下忽然爆发。此刻,大量熔岩正从山上流向海边的香榭玛瑙市,情况紧急。离那里最近的,除了第十七星际巡逻队的二百二十艘舰,就只有你们了。情非得已,我可以拜托你们帮忙把八十万市民救出来吗?”
面对皮科特突然而至的请求,飞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可以。”
但就是在飞云说完的同时,那阴灰的愁色,至少有一半飞越过空间和距离,转到了飞云的脸上。
切断通讯,飞云的命令同样简单:“香榭玛瑙星火山爆发,我们要去救被困的八十万民众。在状态完好的舰只上挑志愿者,快。”
屏幕上的香榭玛瑙星那么的美丽,宛如一个用湛蓝云彩调色的大气球。飞云目前为止所曾经见过的众多行星当中,香榭玛瑙星并不能算是最美丽的,但至少是其中之一。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使然吧,在飞云眼中,整个星球虽然和谐而优雅,但却缺乏一种高贵的气息,只能给人一种度假的乡村气息。
尽管如此,看着它,飞云内心平静无比的情感,仍不禁荡漾起微微的波纹。
如果将来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能找个平静的地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这该多好啊!
可是,现在就指望无了期的战争结束,是否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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