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战场上,如果怎也想不到自己有失败的可能性,这就说明,上天已经为你埋下失败的祸因了。
“所以我断定,进入黑泽尔国境的三支舰队,不被全歼也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爱娜终于忍不住说道:“既然你猜到埃克罗人必败,你为何不早说呢?如果挽救了埃克罗,起码可以停滞卡邦尼人统一天下的脚步啊!”
爱娜不说还好,一说,飞云的脸就苦涩的干皱起来了。
“这是因为我至今没想通,卡邦尼人的最后一步,也是最致命的一步是什么……解不开这个环,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个事实。
“况且,为了避免埃克罗国内出现有识之士提醒国王这种事情发生,卡邦尼人在背后一定动了不少手脚……大概是以黑泽尔商人的名义大肆行贿吧!因此,即便说了,上层也不会听。”说到这里,飞云慢慢地把双腿缩起,把自己的头像鸵鸟般埋入沙子似地,埋入自己的双膝之间,双手用力抱住双腿。
“真是可笑啊!我们这么努力地战斗,到最后赢来的依然是无尽的苦涩。唉!即便我们如何在战术层面上发光发热,依然无法扭转战略上的失败……想起这个,我就自觉自己是个在卡邦尼女皇掌心上跳舞的小丑。”
爱娜听了,有种不是滋味的感觉。她走到飞云身边,轻轻地坐下来,学着飞云的动作,把自己的下巴埋在膝盖之间,缓缓地说道:“不过,小丑也有小丑的尊严和权利吧!……当然,还有义务……对了,飞云,你让大夥来自由都市这边,莫非是为了抗击即将入侵这里的卡邦尼人?”
“……准确地说,是对付上次杀死白龙的菲尔诺上将。嗯,还有雷莫夫、甘比斯他们俩。”
“这算是我们为埃克罗尽的最后一次道义吗?”
“算是吧!”
“然后我们就离开?”
“到时候,或许,不想离开都不行了。”
飞云的心情,没有超越时空的能力,当然也无法感染到远在几十光年以外的埃克罗第九舰队官兵。
此刻的他们,正陷入一种兴奋莫名的激昂旋律当中,所有人都因即将到手的胜利而在心中大叫着、欢呼着;监控员们一边心不在焉地盯着那个毫无变化的监视屏幕,一边利用军方通讯回路话家常;炮手们脱下了自己的耳机,翘着二郎腿在喝咖啡。
除去那些即将强行登陆卫星表面的陆战队员外,舰队的官兵正陷入一种松垮的心境泥沼之中,为那份胜利的甜美自我陶醉着。
“什么卡邦尼第一舰队,根本就是乌龟嘛!”
“天啊!我之前怎么会为这群废物担心了十几个晚上?”
“好无聊啊!假如以后打仗都是这么轻松就好。”
事实上,连身为舰队最高指挥官的雷蒙·法希特本人,也在跟心腹聊天,把马特不断发来的“马上提高警戒级别”之类的命令当作耳边风。
很可惜,这份过度的松垮,也看在了窝藏在卡哲夫卫星里面的卡邦尼人眼里。
旗舰暴风号上,监控员把这事报告给最高司令——奥沙元帅。
“敌人出现意外的松垮,我们是否需要调整一下……”副官问道。
“哼!我从不指望依靠捡便宜获胜,不过,这种便宜不捡就太浪费了。浪费可以随便吞下去又不伤肠胃的猎物,这种事情我也从来不做。”
此时,奥沙那宽阔粗犷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肉食性猫科动物特有的狰狞。熟悉他的部下一看就知道,他动杀机了。
“呵呵!不过,元帅大人可真是神机妙算啊!埃克罗人的反应和动作,竟无一例外地落入大人的计算之中。”副官以一种绝不是献媚的崇敬语气说道。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陛下亲自订的计谋,我这为将者,只能算是执行者……唉!真正的妙计向来都是一层盖一层的,你算计人,人谋算你。这才是真正的刺激。可惜的是,我们的计谋对方竟无人能破……”
“大人……你嫌对手太弱?”
“或许吧!”奥沙显得相当失望。
“可是,陛下的计谋已让对方攻无可攻,守无可守。这只能说是陛下太厉害呀!”
“算了,你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对了,埃克罗军中有谁的动作超出了我们此前的估算?”
“有,又是那个飞云,他独自带兵往自由都市方向去了。”
“……飞云吗?”奥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埃克罗人真是笨啊!放着这么一员大将不用。能人必嫉,嫉人必疑,疑人不用。不懂把好钢用在剑刃上的家伙……哼!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要通知菲尔诺大人吗?”副官机灵地问道。
“不用!第一、菲尔诺不大可能被那小子算计;第二、假如真的中招,像菲尔诺那种人是绝不会挂掉的。既然这样,给他一个吃苦头的机会好了。”
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奥沙甩了甩他那头金灿灿、近乎于狮子鬃毛的披肩卷发,以一种略显慵懒的声调问道:“敌人第二、三舰队动作如何?”
“依旧审慎,没有任何松懈或破绽。两个舰队均后退了五光秒。第二舰队甚至把阵型拉宽、拉厚,形成极为稳妥的纵深阵势,预防我军突破。”停了一下,监控员补充说道:“虽然远了点,但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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