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皮科特环顾四周后,站起来说道:“这里人多。”
飞云皱眉,爱美兰用手轻轻拉了飞云一下,飞云只好点头。
几分钟后,在飞云那可媲美垃圾堆的舰长室里,三人展开了会谈。
不过飞云和爱美兰坐在床上,皮科特坐在房间中唯一一张凳子上,小狗狗则理所当然地昂然站在爱美兰的身旁,不时向皮科特低吠两声。那种感觉,就像在审问犯人。
皮科特似乎并不在意。
“说吧!”飞云道。
“飞云,麻烦你把这个涂在爱美兰小姐的左背上。”皮科特从怀中掏出一瓶奇特的粉红色药水。这药水很奇特,装在极为名贵的雕花水晶瓶子里面,可是那种略显油脂性的观感却给人一种劣质香水的感觉。
“这个是……”飞云疑惑了。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跟这东西扯上关系?”很明显,爱美兰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乍听之下,来头不小。只是她的口气中带有一种厌恶的不信任感。
“既然小兰说不要,那就不要好了。”可惜,飞云这次的护花使者当错了。
“飞云,我说的是,这东西不应该用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本身讨厌这东西。”爱美兰纠正飞云的同时,被皮科特眼中的认真吓住了:“不可能……你怎么会叫我用这东西……莫非……我……不可能!”
从刚刚开始,爱美兰已经说了三次“不可能”了。皮科特的脸色一点没变,仿佛写着“就是你”三个大字。
“这个到底是什么?”飞云糊涂了。
“验身剂。通常是用来验证皇族失散的子女。”眼睛一直盯着爱美兰,皮科特的语气越发尊敬:“当皇族或者贵族成员预感自己将和子女失散时,都喜欢用独一无二的手法,把家徽和自己的签名刻在子女的背。在平时,这些东西是看不到的,只有用上相对的药剂,才会显形。而辨认埃克罗皇家血脉的显形剂,就是我手中这种‘红粉玫瑰’。”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了。剩下的,只是必要的程序,以及飞云和爱美兰是否承认这个事实是真正的事实。
皮科特转过身子了。
爱美兰则是用很不确定的表情,用力而缓慢地向飞云点点头。
飞云心中的惊愕丝毫不下于爱美兰。如果皮科特说的是真的,那么爱美兰就是埃克罗的公主了。虽然此刻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一旦证实,皮科特肯定会说明的。
忽然间,在飞云的视网膜里,爱美兰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越来越高,使飞云有点想去仰视爱美兰。
我怎么啦?飞云很怪异地哆嗦了一下。
“飞云,帮我拉开拉链……好吗?”爱美兰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却突显出其柔弱的一面,让飞云不由得有种想要呵护她的爱恋感。
“嗯。”飞云,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拉着爱美兰连衣裙的拉链。
“嘶……嘶……嘶——”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有拉开拉链的嘶嘶响。
第一次看到爱美兰衣服底下的玉体,虽然只是一小片美背,飞云心中却腾起激烈的矛盾感。一方面,无言的激动告诉着自己,爱美兰已经把整个人完全交给了自己。另一方面,诡异的现实却提醒着自己,双方地位的可能差距,流浪儿与公主的差距,天与地的差距。
皮科特言之确凿,自己很难怀疑他。若属实,也正好解释了他上次棒打鸳鸯的举动。毕竟,自己的加入,必定会导致皇室继承问题的混乱。
而且,爱美兰是公主这个事实,也恰好说明了为何皮科特竟然会向自己下跪……
矛盾,不安,更加矛盾,更加不安。
使飞云心乱如麻的可恶回圈,完全无视主人的想法不停重覆着。
飞云停住了,直到爱美兰轻轻哼了一声“飞云”,飞云的手才恢复动作。
谜底,终于揭开了。
当飞云轻轻拉开爱美兰肩膀上的衣服,把一小滩药水涂在爱美兰的肩膀时,奇迹发生了。就像是浸过水才能看到的藏宝图,爱美兰的左肩膀皮肤立刻产生了惊人的变化,埃克罗的皇家徽章——圣十字金狮,清晰漂亮地呈现在飞云的眼前。
“啊!”不自觉地,飞云发出一声轻叫。
“失礼了!为了证实,请恕微臣大胆。”
爱美兰搂着飞云床上的被子,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子,把背转过来。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沉默了,剩下的,只有越发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之后,皮科特隆重地单膝下跪,以一种崇敬的表情配合着严肃的声响道:“臣马斯本·皮科特,参见埃克罗十四世女皇陛下。”
埃克罗……十四世?
今天的皮科特可谓语出惊人,使人惊吓连连。前一秒钟才说爱美兰是公主,后一刻就说爱美兰是女皇。
飞云和爱美兰两人自觉已经被惊愕的波涛淹没了。此时仿佛有只恐龙在两人心里快速地奔跳着,“怦怦怦”地,心脏好像随时要跳出来似的。
飞云望着爱美兰,爱美兰却对着飞云摇头。比起这份从天而降的莫大荣耀和权力,爱美兰似乎更在意飞云对自已的看法。
“不,飞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爱美兰慌张无序的辩解、诉说,根本无法将飞云从愕然的漩涡中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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