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千艘舰的小舰队,还可以勉强向幸运女神祈祷,或许真的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通过大部分地区,但现在,他们船队的规模跟一般难民船队相比,太可怕了。
“化整为零怎么样?”隆博特小心地提议道。
“等我抓到奥沙那家伙时,我会建议他,如果想越狱的话,可以先把自己砍成十八块,然后化整为零,从监狱的排水沟中一块块运出去,然后再组装。”莫亚的话虽然难听,但说明一个事实,因为有移动殖民卫星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把舰队像切蛋糕一样分开。
隆博特的话,使得飞云和莫亚在内心对其评价大为降低,这并不是厌恶,而是了解到,他跟他的主人皮科特一样,都是处理事务的高手,不过想像力相当欠缺罢了。
“在两只老虎的眼皮底下溜达太危险了,我们经过第一自由都市去神圣银河王国怎么样?”丘克建议道。
“嗯,克萨斯和海恩斯之间,间谍卫星肯定不少,他们中间无论是谁,决定对我们出手的话,都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霍特加点头同意。
“三只狮子跟狼群对战,毫无胜算。”清楚明白敌强我弱,莫亚打了个呵欠,一副投降也无所谓的样子,显得无精打采的。
皮科特沉吟半晌,忽然道:“我知道,到达神圣银河王国是最理想化的结局。可是,为了延续埃克罗王国,我对投靠的国家是哪个,没有绝对的坚持。我个人……我谨代表我个人认为,只要是肯对抗卡邦尼的国家就好。”
“哪怕沦为狼王的爪牙?”莫亚问。
“跟凶残的海恩斯相比,克萨斯可以说是银河系中另一只狮子吧!”回想起爱美兰教的知识,飞云突然说出这个比喻来。
用奇怪复杂且饶有深意的眼神望了飞云一眼,皮科特说出一句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话:“如果一群狮子中,只能有一只公狮,为了延续血脉,我甚至不介意让我们这边的狮子全部做变性手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恒温但朴素的房间中,明亮的色素似乎全被扯走,剩下的只是一片冷色。
空气降温一度,人心冰冷十度。
大家都被皮科特那股近乎冷酷的坚持所撼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当中,只有飞云和莫亚明白,皮科特话中的真正意义是:如果有必要,我会不惜牺牲整个混合舰队,也要保证埃克罗王室血脉的延续。
“……”感受着皮科特这种恐怖的执着,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此刻,飞云心中却是感想连连:皮科特此人的忠义,真是世间少有。掌握着几乎是全银河最强大的独立武装,想的不是为自己、为家族如何好好利用,看能否开疆建国扬名立万,而是如何复兴一条不知能否延续下去的血脉。
可能是愚忠,或许是可爱,皮科特这种人可以与之相识、相交、甚至可以让他做牛做马,但永远不能把他当兄弟。不是因为他不配,而是因为他不肯。
“好的臣下,坏的朋友。”飞云并不想接受这个答案,很可惜,这是唯一的答案。只要爱美兰一天不离开自己,皮科特就永远自愿而且只肯做自己手下之人。
这是一种可惜,也是一种遗憾,可是飞云还是无奈但坚决地接受这个答案。因为这种男子,如果在不经意间与之错肩而过,那就真的是永远的遗憾了。
相马和相人一样,需要的是人间难得的慧眼,既然有如此慧眼,又何必让感情蒙蔽自己的眼睛?
或许,这也是爱美兰所希望的吧!
爱美兰的想法,我是知道的。她爱我,但从不愿意勉强我,所以她选择留在我的身旁,却不嫁给我。因为只有这样子,才是对我最好的选择。然而,她却委屈了自己。
思念至此,飞云在心中长叹一声,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矛盾不堪呢?只要娶了爱美兰,就是娶了整个埃克罗。在埃克罗人民的眼中,自己却单单是一个入赘女婿的存在,一种纯粹的附属品,哪怕能力再出色,功勋再辉煌,自己永远都是女皇衫裙上的点缀。
而且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无法影响埃克罗的国家政策。或许,自己能力太强,威胁到皇室血脉存在的时候,有可能会被排除、被打压,这也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但就这样拖下去……
飞云发现,自己做不出任何决定。既然没有决定,那就先打倒卡邦尼,确定自己的子孙不会在卡邦尼女皇的百褶裙阴影底下过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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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既然皮科特这样说了,我们这群流亡者更不会有意见。总之,一切事情,等打倒卡邦尼再说。”
听懂了飞云在暗示什么,莫亚也叹了一口气,道:“只好是这样了。假如我们找个不毛之地躲起来慢慢发展,诚然十年二十年之后,或许能拥有与现在的卡邦尼一战的实力。假如到时候卡邦尼已经统一银河系呢?那我们的努力就毫无意义了。”
又叹了一口气,莫亚继续道:“离开资源太远,当然不引人注目。同样,开荒的发展速度是比不上利用现成资源的。所以,我们投靠某国之后,只要注意不要被人家当成是消耗品就好。”
众人点头。
然而,莫亚的可怕之处,在于他能随时随地巧妙地推翻自己的论调。空气中那种略显忧心的调调,被以下的话全部扫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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