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仿似被劈开的蛋糕,突然分开了,一只麻黄色的怪兽冲了进来,不,准确地说,是一名留着麻黄色头发,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大汉走了过来。
哦?是比特元帅?他怎么来找我?
飞云是一个很善于观察的人,他马上发现了比特眼光中的异样。比特的黑眼睛此时显得特别黑亮,而且像古时候的雷达般不停转动着,上下打量着自己。
飞云怀疑,比特这种过分亲切甚至有点狂喜的眼光,拥有某种穿透性的透视能力,可以看穿自己的衣服。或许说,比特的目光既像是打量女婿的岳父,又像是在审视失散多年的孩子。
凭着本能,飞云马上否决了后一种可能性,很简单,他跟比特毫无父子间的亲切感,虽说并不厌恶,但那种缺乏心灵感应的恶劣触感还是替飞云否决了这一点。
然而,不好的感觉,使飞云马上起了鸡皮疙瘩,他不禁心里暗忖:比特怎么这样望着我?克萨斯的人,怎么一个比—个奇怪。刚才是个女飞贼,现在是……没有给飞云思考下去的时间,身披醒目红色披风的比特大步走到飞云身边,以一种所有贵族都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的热情,一把搂住了飞云。
“呃……”被搂着的飞云,感觉到窒息的错愕。
“呃……没事,我太激动了……陛下正派人四处找你,请跟我来。”有点语无伦次的比特一手搭着飞云的胳膊,像照顾小孩子的父亲般,绑架似地将飞云带离现场。
更绝妙的是,看比特的表情,不是为了替飞云解围而过来的。
完全糊涂了。不知所然的飞云想问点什么,但又怕说错话,只好挑起些与己无关的话题:“对了,比特元帅……”
飞云刚开口,就被比特打断了:“飞云,以后叫我比特叔叔就好。”
“……”飞云心中惊讶!怎么这个绑架犯突然对我如此亲热,嗯,肯定不会是好事。心中尽管如此设想,但嘴巴上还是说:“比特叔叔…!”
飞云刚说了半句话,比特就笑了,笑容灿烂得像绽放的花朵。男人的脸像朵花,给同性的感觉当然是恶心,飞云绝对不例外。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呕吐反应,飞云把话说出来了,他偷偷指着站在三十步外,拿着赃物,背对自己,以完美的淑女姿态跟别的贵族千金聊天的那个亚麻色头发女子问比特:“那个亚麻色头发、身穿浅紫色连衣裙的女飞贼是谁?”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自己怎么能这样子说话不经大脑呢?心中之想,难道一定要变成口中胡话吗?他恨不得马上掌自己两个耳光。
果然,顺着飞云偷偷扬起来的手指头,比特在看到那个“女飞贼”后,一副喝水时被呛到了的表情。
比特一面狐疑,以怪异的声音问道:“女飞贼?”
察觉到无法隐瞒,也在比特的身上感到一股奇异的信任感,飞云只好以最简略、最快速的话语告诉了比特事情的经过。
“哈哈呵呵!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无法自控地大笑了几声,发觉自己无意中吸引了更多贵族目光的比特,一边拉着飞云继续前行,一边小声地对飞云说道:“万分抱歉,你真的确定她就是你所说的女飞贼?”
飞云眨眨黑眼睛,奇怪地反问道:“喂!从出手到得手,前后不到二十秒钟,这不是飞贼是什么?”
“如果她是飞贼的话,你自己岂不是男飞贼?”比特打趣地反过来问飞云。
“我?”
“你不是吗?你也是只用了不到二十秒,就从我的口袋里打劫了至少二十亿赏金。嘿嘿,原本只要把埃克罗联军收为真正意义上的附属国,我至少可以为家族争取到二十亿元,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飞云惊呆了,在沉默中不禁想到这个大猿人怎么这么好说话,我抢了他二十亿,他还把我当儿子抱着?
在心里,飞云越发坚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真理了。大猿人对我那么好,必定是另外有所图谋。
若是比特上一句话是使人惊呆麻木的细电,那么下一句话就是令飞云如遭雷击的惊雷,几乎把已经有点傻傻的飞云一下子劈成了白痴。
“嘿嘿!我当然想将你们这两个飞贼凑成一对啦!毕竟,你口中的女飞贼,可是我们伟大的克萨斯三公主殿下啊!”比特小声但清晰地说道。
仿佛有人一下子把整块番薯塞进了飞云的胃里面,他只觉得自己整个身躯突然被这吓人的可怕消息撑胀了。血脉中,到处奔涌着的,是惊吓的毒素;到处飞散着的,是不安的因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飞云觉得自己本来清晰无比的大脑思维越发紊乱了。虽说遇到变故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冷静自己,但连绵意外所造成的感情冲突,使得飞云心乱如麻。
不确定的飞云,又望了望那位“飞贼公主”,发现这位身材极为窈窕的女士身上的确充满着最高贵的气息。
结果,飞云的心绪更加混乱了。
好不容易,飞云努力地分析出以下几点:
第一、比特的热情,必定是事出有因。
第二、比特把我当作自己人了,不然绝不会不顾周围贵族的看法,公然救我。
第三、他竟然想把我和那个见鬼的三公主凑成一对……如果我是外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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