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绩如何?”
“刚开始惨不忍睹,最近两年无论是指挥战舰的战略比赛,还是崇尚武力的肉搏型较量,胜率都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用网路调教出来的天才?”
“可以这样说。”
“……”皇帝托着下巴,沉吟起来。
保镖首领没有再说话,他在静静地等候着。他知道,皇帝正在苦思是否应该尝试信任飞云。
要完全地信任一个人,是很难的,特别是当那个人即将担任的职位拥有着左右国家命运的大权时,更加要慎之又慎。信任,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与无限的信任相对应的,是无数次值得信任的表现,还有漫长的岁月。
可是,现在这种情势下,能给皇帝考察飞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飞云父亲的家,是一座仿照地球古欧洲的巨型城堡。碉堡、塔楼、护城河、吊桥,该有的,一样不缺。不同的只是建造城堡的材料不是古代的砖头,而是融合了克萨斯帝国最新科技的复合陶瓷和镜面装甲。
飞云绝对肯定,除非是卡法那个疯子跑来这里,控制军火库号向城墙一点集中地开炮,否则绝对没有哪艘舰能一炮轰穿城堡的外墙。
此刻,月色迷蒙,空气微冷。
然而,城门大开的城堡却呈现出一片辉煌的壮丽。刻意打开的射灯从下往上反照在灰白色的城墙上,把原本就高耸的城墙突显得更加高大。在灯光照射下,矗立在大路两旁以一比十比例打造的古代武士雕像,显得更加威武了。
如茵的绿草,在夜风中微微地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克萨斯的车子,在城堡外面就停了,送飞云进来的,是比特。
“比特叔叔,你是……”对于恭迎在门口,自己一下车就迎上来的比特,飞云并不奇怪,但试图搞清楚他和自己理论上的父亲埃菲尔德公爵的关系。
“我家世代是公爵家族的旁系家臣。”比特十分尊敬地向飞云半鞠了一躬,使飞云很不好意思。
让飞云更不好意思的,是自己那个传说中的父亲的排场——排场,绝对可以用“夸张”二字来形容。自车子进入吊桥后,车道两边就每隔三步站着一个立挺举枪齐眉的士兵,当车子快到达他们身前的时候,就向车子行礼。
连绵的卫兵队,少说有一公里长,一直延伸到进了城堡就可以看到的那栋大房子的前面。在大门口前,近百人整齐地站着,飞云下车的时候,更惊讶地发现,恭候自己的人群中竟然不乏将级军官。
当然,最让飞云惊讶的是房子的那堵巨门。门,至少有十人高,其大小,其华丽,其重要性,绝不下于城堡吊桥的大门,可以说这门就是家族的象征。
然而,门现在打开了。那意味的是……家族愿意接纳我?
飞云无暇细想,因为,他看到一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从十八级阶梯上俯瞰着自己的人。
他,满头白发,面容憔悴苍白,身体枯瘦无力。唯一使飞云觉得他是个活人的,就是他那双眼神精锐无比的黑色眼眸。
“你,就是那个自称是我马尔斯·埃菲尔德儿子的飞云吗?”声音并不高亢,傲慢而无礼。
飞云一听,顿时火气上升,也不示弱地一扬剑眉,冷然反问道:“你,就是那个抛妻弃子,然后又自称是我飞云父亲的马尔斯吗?”
“哦?二十年了……二十年来,跑到我这里来,自称是我儿子的家伙,我见过不下百人,却从未有人像你这样张狂。”
“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儿子。”飞云顶撞道。
“哦!这样说来,你就是我的儿子咯?”马尔斯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我希望我不是。”飞云说得很断然。
“哦?”马尔斯的眼神更加奇怪的。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怪异起来,人群中更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我只知道刚来克萨斯,就被皇帝陛下骗了去当试验白老鼠。整个下午都在检查身体,然后就被突然宣布是克萨斯人了。很抱歉,如果不是一诺千金的陛下说我是克萨斯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用凌厉的眼神横扫了周围的众人,飞云继续说道:“血统,并不能证明什么。哪怕当年的你,在我的背脊上留了点标志,那也不能证明什么。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我只有母亲。试想,如果一个从未在你眼前出现的人突然跑到你面前,对你说:我是你的父亲,你会怎样想?”飞云用眼神毫不避忌地迎视着自己的父亲。
“我不会相信。”突然,马尔斯的口气软了下来。
“所以,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正如你对我这个儿子没有认同感一样,我对你这个从未见面的父亲也不会有认同感。”
“你认为我当年是狠心地抛弃你们母子俩?”
“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的。”飞云坚定地说道。
“你不应该相信你的眼睛。”
“抱歉,在懂得用心看人之前,我只能相信我的眼睛。”飞云傲然而立,笔挺着身子,以咄咄逼人的气势说道。
“唉!”马尔斯突然长叹一声,再道:“我还有我的家族啊!”
“没错,那是你的家族。”想起母亲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大自己,飞云心中自然生出一股莫大的不忿之气。事实上,他对父亲,乃至对父亲的家族,虽然谈不上厌恶,但也没有丝毫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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