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呀!”米利亚的物欲,似乎真是出奇地低。
“那你……”
“我说过很多次啦!只要有人陪陪我,和我聊天,不要让我孤独寂寞就好了。”米利亚秀丽的金色眉毛,似乎黯淡了不少。一阵盛夏的热风吹过,却有如寒风般使米利亚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搂紧了自己的身躯。窈窕的身姿,此刻显得那么单薄,感觉她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惹人怜爱,使卡洛尔产生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激动。
他,始终没动,皇族长期以来的礼仪教导早已根植在他的脑海里,无法动摇。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但始终没有越过最后这条看不见的线,抱住米利亚。
“呃……我……真是抱歉,国事太繁忙了,无法陪你。”
“嗯,没关系。”话是这么说,可是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失望之色,却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她内心的声音。她这样子,看得卡洛尔一阵揪心痛。
哎!都是奈尔特不争气,怎么在关键时刻突然打败仗!在心底,卡洛尔再一次抱怨起奈尔特来。
突然,背后一个侍卫走来,恭敬但不失礼貌地说道:“抱歉打扰!尊敬的卡洛尔陛下,还有米利亚女皇。”云_霄_阁
“什么事?”卡洛尔有点诧异,他知道,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自己这个贴身侍卫是绝不会打扰自己的。
向米利亚欠身告个罪,卡洛尔快步走开,侍卫马上走到卡洛尔身边,一阵耳语。“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感情的色彩,在卡洛尔的脸上迅速变幻着。
“千真万确!”
“好,我马上来。”如果刚才训斥奈尔特时,他脸上表露出来的是单纯的愤怒,此刻在他脸庞上的,就是糅合了羞恼的狂怒了。在急速分泌的男性荷尔蒙下,愤怒的火苗像核裂变似的,由一生二、二生四、四生无穷,如充气球迅速膨胀,胀满了整个身躯。
脸色吓人,更像择人而噬的恶虎。
米利亚无法知道卡洛尔到底听了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可是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卡洛尔宽阔的背上,好似有腾腾的杀气升起,她就知道,绝对没有好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米利亚……抱歉,发生了点事,我必须马上亲自去处理……今晚……我可能无法陪你进餐了……抱歉。”不等米利亚有反应,话刚说完,卡洛尔就“登登登”地大步离开。什么贵族礼仪,什么绅士风度,全都荡然无存。米利亚甚至清楚地看到,卡洛尔没走几步,就好似觉得非常闷热似的,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领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无法猜度,无法想象,只知道,这绝不是好事情。
晚上九点钟,飞云同样心神不宁,从皇宫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是恍惚恍惚的。脑海里只有两幅图画——美丽调皮又让自己心动不已的丽奈,以及在焰火升腾的舰桥上,倒在血泊中的丽奈。
画面频繁地切换着,光与影的变幻,最终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死亡,带着遗憾不甘的痛苦死亡。
除了诅咒上天的不公和命运之神的恶毒之外,飞云悲惨地发现,自己居然无力改变这个痛苦的未来。
两个人,只能剩下一个;战场上,只有一个胜利者。
飞云清楚,谁都不可能退让,毕竟,压在各自身上的,都是流传了数百年不可改变的历史,无法抗逆的血统,不可能挣脱的家族枷锁。
飞云第一次痛恨起自己身上的血液,不是因为它的肮脏,而是因为它的国籍。友情和爱情是无国籍的,但血液有。就是这份血液不断地逼迫着自己,在不可能平衡的天秤上,徒劳地寻找着那不可能存在的平衡点。
从答应铁诺皇帝的那一瞬开始,就像自己是个等待死刑宣判的囚徒,恐惧得无法呼吸,那份末日般的惊恐似乎会随时随地不期然地杀到自己的面前。
不知道该如何做心理准备,也没有人能够教自己。
那,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磨利心中那把绝不想拔出来的剑,以求最快地结束丽奈的生命?还是扔掉那副用细心和谨慎做成的盔甲,好让丽奈可以轻易地找到破绽杀死自己?
两样都不可以。
“该死。”飞云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用力地伸了伸自己那被苍白心灵电流电得发麻的手脚,跟爱美兰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下”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国宾馆。
讨厌的跟屁虫足足有十二个之多,姑且可以称之为护卫。
“抱歉,飞云大人!我们奉陛下之命贴身保护您的安全,只要大人您离开国宾馆,即便是您的命令,也无法叫我们离开。”国字脸,宽阔的下巴,柔亮顺眼的麻色头发,这个侍卫的确亲和力十足,长得讨人喜欢又不失豪迈。假若是平日,飞云或许已经冲上去跟人家称兄道弟了。
今晚不是平日。
今晚,总觉得这个家伙比皇帝更加可恶。于是,在带着十二个家伙离开国宾馆范围之后,飞云下手时,第一个就是揍他。
“啊!大人,你……”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身为保镖的他们万万想不到突然袭击他们的居然是他们必须以生命守卫的被保护者。很多人往往是脑勺后受到沉重的一击,在几近失去意识前才醒悟到攻击他的人就是飞云。
就在飞云第一轮的拳打脚踢中,八个侍卫瞬间倒下,剩下的则茫然胡乱地抵挡着飞云狂风暴雨似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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