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会议最终结束的时候,时钟显示目前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五十三分。根据执行官公署的通知,前总理约翰·胡司的葬礼将于五小时零七分钟以后进行。而留给我休息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半小时。看来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最有效率的休息方法就是像昨天一样,借助"人工深度睡眠装置"回复体力和精神。不过,这类装置就如同安眠药一样,存在不可预知的潜在副作用。但是,考虑到今天活动的重要性,而且雅各星的新领导人极有可能亲自到场。所以,我决定为了工作而付出健康的代价。
这是一个阴沉的上午。当我穿上定制的黑色礼服,乘坐代办处的专车,前往医院去接怀特教授的路上,我因车窗外阴霾而肃穆的天气而感到不安。事实上,从拂晓开始,稀稀拉拉的小雨和大片的乌云,就一直笼罩着这座城市。传说,每当伟人去世或者干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即将发生的时候,总会产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天象。如是的预言,在具有神秘主义传统的东方,有着悠久的历史。而每每应验之后,许多理性主义者也不得不感到困惑而啧啧称奇。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我乘坐的车子,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透过车窗,我远远的望见霏霏的细雨之中,一把撑得很高的银灰色雨伞。那伞是属于教授本人的,我非常清楚这一点。车子在距离拿雨伞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我吩咐的。我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向着雨伞的赶过去。说也奇怪,虽然雨并不大,但我套在外面的风衣却被很快的打湿了。雨伞的下面,站着的依然是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与平常不同的是,除了左手因为要打伞而高高的举起以外,他的右手里多了一根手杖。
曾经的怀特教授是个多么健康的老人啊。但是,那次爆炸事件几乎把他毁了。按照常规而言,此时的他本应该是坐在轮椅里的。然而,倔强的老人,不但仅仅是依靠一个普通的手杖,实现了行动自由,而且撑着雨伞在独自一人在那里等车。我知道,教授是在用他的行动,验证着自己的强者逻辑。
我走上前去,接过他手中的雨伞,有伞的大部份遮挡风雨。尾随着教授,像停在一边的车子走去。细雨声中,教授的手杖不时的敲击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当车子再次发动的时候,已经坐在我身边的怀特教授,扭过脸来对我说:"罗,昨天过的好吗?"
我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说道:"不算好,也算不上不好!"
"是吗?"教授的语气里透出了故作惊讶的神情,"看来你争取到了,我认为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约克神甫和他孙女事!"我说。
"喔。罗,我想你为了获得这个恰当的称谓,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教授的话,有些讽刺的意味,"难道我没告诉过你,'秃头露易'是不能随便乱叫得吗?"我努力的摇摇头,表示否定。"这么说来,你的悟性还是那么差劲!"这当然是教授先生,对我这个"高足"最为中肯的评价。而我们之后的谈话,则围绕着约克神甫展开。
从教授那里我得知,约克神甫的全名叫做露易·保罗·约克。他是出生在雅各星南部,加洛林附近的穆苏克镇,原名叫皮拉斯·约克。他的父亲老皮拉斯·约克原本是一个牙医,因为债台高筑而破产。小约克的母亲,因此与他的父亲离婚,带着年仅8岁小约克来到首都谋生。后来小约克的母亲,因为要改嫁,而将亲生儿子遗弃在孤儿院里。此后的将近八年的时间里,小约克一直生活在孤儿院。
约克十六岁的时候,考上了宇航学校。一年以后,他从学校毕业。作为一名见习船员,开始在香料商船上工作。在太空里,漂泊了四、五年后,约克有了一些积蓄。于是,他决定暂时停止工作,找个地方求学深造。很快,他就被设在阿瑞斯联省共和国(火星)首都阿瑞斯堡的奥古斯丁基督教(新锐派)神学院录取为工读生。在此后的日子里,约克接受了新锐派的洗礼,改名为露易·保罗·约克。由于学习刻苦、成绩出众而且有外国背景,很快就得到了教会的赏识。三年级的时候,约克通过神职考试,取得了传教资格。就在约克,即将完成学业,并已经取得神学士论文答辩资格的时候,共和国联邦(地球)却发生了,震惊人类宇宙的"白雪公主事件"。
这一年的一月,著名的流行音乐天后,有"白雪公主"之称的劳拉·沃勒尔,被查出拥有人造人血统。而且,进一步的调查表明她的祖辈通过行贿篡改户籍,所以才被免予驱逐。消息已经一传出,舆论哗然。由于当事人的特殊身份,引起了社会各界空前广泛的关注。根据当时联邦法律,劳拉·沃勒尔和她的家族成员会被立即宣布为"蓝卡人",而被驱逐出境。与此相对应的是,曾经慷慨接纳"蓝卡人"的雅各星总督政权和法律,随着民主时代的到来,已经成为历史。所以,沃勒尔家族也就面临着被"赶进黑洞"的厄运。
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命和尊严,当时依然年青的劳拉,决定倾尽所有,与联邦政府进行一场"法庭较量"。可以预见的是,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在接下去的将近十八个月的时间里,劳拉和她的"志愿律师团"与应诉的联邦政府,都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手段和途径,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在这个过程中,舆论始终给予了高度的关注。而在这个过程中,许多其它的社会和政治问题也被提及,从而引发了社会对政治的空前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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