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群众将会场围得水泄不通。那妇人被捆在会场中间的一个木桩子上,犹如一名不屈的战士,昂首挺胸,面带冷静的微笑。
我高声宣布道:"公开授帽大会正式开始!现在开始为妇人加戴第一顶帽子!"
妇人头上又被套上一顶帽子。但她仍坚持地挺直着脖子骂道:"其实该戴帽子的应该是你们这帮坏蛋!你们祸国殃民,历史决不会饶恕你们!"
我命令将第二顶帽子戴到了她的头上。她不得不将帽子靠到后面的柱子上,以减轻自己脖子所承受的压力。但她的嘴里仍然骂个不停:
"我如果能够活着,一定扒了你们的皮幔了鼓,煮了你们的骨头炼了油,炖了你们的肉喝了酒!"
第三顶帽子又落到了她的头上。她的脖子再也坚持不住了,只得歪到一边,想骂也骂不出声来。
"你们……你们……"
"我多么想听到你那美妙的骂人声啊,为什么不骂了呢?"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挖苦地说。
她的口中再也发不出声音,但她的眼睛仍然愤怒地盯着我。围观的群众吓得都用手蒙住了眼睛。
我踩上一张高高的桌子,大声地说: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反捞月分子的下场!有人想效仿他吗?"
周围的群众七嘴八舌地说:"她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我接着对大家说:"下面我要为这个反捞月分子一次戴上十顶帽子,让我们看看她是怎样死的。"
金鼓、银号和村族长一起,马上将十顶结结实实的帽子吃力地抬了过来。他们将帽子抬上一个早已在旁边搭好的高台,就要将帽子重重地落在妇人的头上。
正在这是,会场外面有一个人高声喊道:"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我气急败坏地说:"是哪一个狂人?金鼓、银号,马上把那人抓来,一样戴十顶帽子!"
等把那人带入会场,我大吃一惊:这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让我住手?
第六章
我和爱月回到小镇,见到的情景使我幡然悔悟。我决定劝说族长将精力用于国家建设,但族长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族长劝说我留下来继续为他服务,我答应还像以前那样对他忠诚,继续为族长效劳。
我想,有人敢在场外狂喊,这实际上是对我权力的挑战,此人的下场决不能比唆使他人暗杀我的人的下场好了多少。金鼓和银号迅速地将此人押进会场。那人一进会场,就挣脱了金鼓和银号,向我的怀里扑来,口里喊着我的名字:
"誓死捞月,想死我了……"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爱月?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呢?我顾不得周围众多人的观看,一把将爱月搂在怀里。爱月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狼狈,满脸污垢,衣衫看上去也非常不整。我摸着爱月的脸说: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仔细看,我简直认不出你了……"
"你先把面前这位妇人放了再说。"
"她是对我行刺的刺客,又是一个地道的反捞月分子,无论我多么宽宏大量,也不能饶恕她的罪过!"
"我求你了……"爱月向我哀求说,"你把她放了,人家有话对你说的。"
"难道她是你的亲戚,姐妹?"
"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求你把她放了吧……"
看着爱月真诚的哀求,我只得命令停止给妇人戴上那十顶致命的帽子,她头上已经戴上去的几顶帽子也被摘了下来。
被松绑后,妇人仍然对着我恶狠狠地说:"只要我能够活着,我还要刺杀你这个捞月国的败类……"
我真想再命令手下的人把她捆起来,戴上几顶帽子。但既然已经答应爱月的请求,我也就不便反悔了。
我向周围的群众宣布公开授帽大会已经结束,并把爱月领上了我的达契车。车子的帐蓬遮蔽得很严,外面有金鼓、银号站岗放哨,爱月彻底放开了情绪,趴在我的怀里号啕大哭,并抓着我的肩膀,摇着我的身子。
"誓死捞月、誓死捞月!你这个狠心的家伙,怎么能够扔下我只顾你所谓的'捞月事业'?要不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我早已离开了人世……"
接着她向我述说了自从我们在旅店分手后她一家的凄惨遭遇。
我们分手后爱月并没有马上回家,她到一个亲戚家小住了几天,并在那里观看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捞月比赛。当时她想,如果我能够参加那个比赛,肯定能够获得冠军。当她看到冠军站在了领奖台上,心里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回到家里不久后的一个晚上,她和爸爸谈论起我时,爸爸说:
"誓死捞月是一个非常机灵、聪明的小伙子。但凭爸爸在捞月族内几十年的经验,也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誓死捞月是一个投机钻营的家伙。如果国家照此发展下去,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但爸爸心里总是对你放心不下。"
"您为什么不放心呢?"爱月问她爸爸说。
"投机钻营的人在得势之前,对他的上司总是卑躬屈膝、百依百顺;一旦他们取得权力,便会对下属及人民飞扬拔扈。这些对你个人来说也倒算不了什么。但可惜的是,这种人在爱情上也总是投机钻营。孩子,爸爸越来越老了,我怕你将来受他的气,甚至他现在已经把你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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