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如果他们在金像里面的底部放上了很软的东西,那么金币落进去之后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出声响。但如果谁敢那样去做,我们就会把他的金像搬出国王大厅,扔进粪坑里。如果那样,他们就再也不能吃上国家配给的赤厘肉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这时,我看到有人拿着一把金币走向铸像,分别往各个金像里投进一枚金币,都听到了清脆悦耳的响声,国仆的提议显然得到了它们的完全赞成。
木桑翁正在说着什么,镊子急匆匆地赶进来向我汇报说:
"卢比队长,西地门外聚集了好多告状的,口中喊着冤屈。"
"他们都有什么冤屈呢?"我问。
"他们七嘴八舌,乱说一气。有的说自己辛辛苦苦凿好的房子被村仆强占,向回索要时还被毒打一顿;有的说镇仆强占了自己的老婆,还生下了没有鼻子的孩子;也有的说州仆从他们那里抢走的赤厘太多,他们的家人都快要饿死了……我们的卫兵已经站成了人墙堵在了门口,不让一个人进来。我磨破了口舌劝说他们离开,可他们一个都不肯离开。"
我听后大吃一惊,马上带着钳子和镊子赶到西地门口。告状的国王们显得非常规矩。他们排列整齐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冤枉。
"国王们,你们是国家的国王,是国家的主人,所以你们的冤枉只是暂时的,你们的问题在不远的将来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现在你们的代表们正在国王大厅里召开重大会议,因此我奉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跪在地上的一个人说:"这种话我们听过好多遍了,上次选举大会期间我来告状,有一个人就是对我这样说的。那些代表也不是我们的代表,他们从来都不代表我们说话。我们要一直等到国仆出来接见我们,并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复为止。"
我向他们解释说:"现在国仆正在选举之中,谁任国仆还说不定呢。你们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时,告状人群的后面突然有个人坚定地说:"即使到死,我们也要一直跪在这里等下去。因为我跪在这里无非是一个死,而我们回家也得被那些镇仆、村仆迫害致死。死对我们来说大体相似,没有好坏之分。"
我回头对钳子和镊子说:"这可怎么办呢?"
镊子说:"是啊,这些刁钻的国王们都跪在这里,让其他国王们看到,就会说我们的万王国不是一个民主的国家,影响太坏。"
钳子说:"我们还是采取强硬措施,将他们赶走,或者干脆将他们捆起来,拔掉他们身上的羽毛算了!"
"你们二位听我的命令:抓走一个带头闹事的,并假装要杀掉他,以此将这些国王吓走了事,但绝对不要伤他们的性命。如果这些国王们真地死在西地门口,我们中的任何人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我果断地说。
两人非常赞成我的意见。于是,我向着跪在地上的国王们说:
"你们还是回去吧,这样等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们的父母、儿子、兄弟、姐妹在等你们平安回家。"
又是告状人群后面那个坚定的声音在说话:"你这个人说的话似乎还不如屁的味道好闻。我们哪里还有什么父母、儿子、兄弟、姐妹?即使有一千个也不够你们这些国家奴仆加害!"
告状的人特别惊骇。他们都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色,看我会对这人采取什么行动。我心里明白,如果对这个人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我就会处在极其被动的局面;如果给这个人一点厉害来看,就可以威镇其他告状的国王。那人出口骂我,也正给了我杀一儆百的机会。
我对钳子和镊子大声说道:"先给我把那个口出污言的人抓起来,然后再把其他人也一样抓起来!"
钳子和镊子快步向前,将那人押进了西地。其他告状的国王们见真地开始抓人,就惊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逃散。
我是西地的警卫队长,确保西地及国仆的安全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职业的特点使我必须对各种事情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对各种细微的事情善于察觉。今天这伙告状的国王是不是有组织的告状?我必须对那个被抓入西地的人来一个突审。
为了防止国王们再次来到西地门外告状,我命令钳子和镊子继续在那里带领手下守卫,我则在西地里面的一间密室里开始对那人进行突审。
"你叫什么名字?"我坐在密室一头的高台上面审问道。
"我没有名字。"这个人原来是一个女性。因为她嗓音嘶哑,身上的羽毛又因太脏而分不出颜色,所以一直到现在我才认了出来。看着她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面、脑袋耷拉到胸前难受的样子,我心里真有点怜悯和同情。但为了西地和国仆的安全,我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我曾经有过名字,但忘记了。"
"你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我继续审问。
"我没有家人。"
"从来都没有?"
"死了。"
"你跪在西地门外,意图是什么?"
"告状。"
"告谁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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