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是不是离目标太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答案一定在这份花名册上。
最后一件事是比任何事都使斯特姆困扰的,就是说,他该怎样看待帕特。是相信她呢?还是怀疑她?但是如果她是一个特务,他们绝不会冒险让她出一次可能致命的事故。他们不会这样做。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猜疑太蠢了,对实行下一步的计划觉得轻松了许多。
清早八点钟,在麦迪逊的马丁·凯特纳作出了决定,他必须给局长打电话,让他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
局长听了凯特纳的报告后,显然给气坏了,不过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静:“这么说,他和兰丽是拿到了那份名册了?”
“是的,先生。”凯特纳说。
“我现在不想过问这到底是怎么搞的,不过你必须制止他们。”
“在他们到达那个目标之前吗?”
“不,”局长终于发火了,“见鬼,那个地区布满了阿德诺尔的人。”
“这么说,他们要干掉他?”
“我看还不会。他们需要他把最后的结果搞出来。”
“我真不明白,他要那份名册有什么用……”
斯特姆一无所获,现在这份S·S·S部队的花名册上只剩下一个名字了,这个名字使他有点困惑不解。韦德·纽哈斯是个逻辑学家,不过,与那个部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不是在美国出生的。他的应征地点是明尼阿波利斯,可是他的家庭住址却注明他来自加拿大的桑德尔湾。使斯特姆感到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征召一个加拿大公民去参加这样一项超级机密的行动。
傍晚时分,吹来一阵带着初秋气息的清新的微风。斯特姆在纽哈斯家居住的那幢简陋的小木屋前停下了汽车,然后走进了屋子。
离此不远有一幢无人居住的房屋,屋前的车道上停着一部汽车,车内的凯特纳目睹了这一切。他从工具柜内拿出一只小工具箱,出了汽车,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到斯特姆租来的那部野马牌轿车旁边。
附近没有人,纽哈斯家旁边也没有人,周围只有一幢楼上有一处灯光。只要运气不坏,就可以乘斯特姆从那木屋出来之前拿到那份S·S·S部队的花名册。
小木屋内,斯特姆一边呷着一杯淡色啤酒,一边与那个唠唠叨叨的老头交谈着,尽管这个老头看起来弯腰驼背的,可他的头脑好象相当敏捷、精灵。
“纽哈斯先生,你的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斯特姆问。
“他是个逻辑学家,一个顶呱呱的逻辑学家。”
“当时他在从事哪一类规划,你知道吗?”
“不知道,”老头子说着把啤酒放在他坐的那张破烂椅子旁的矮桌上,“他从来不谈论那个规划。那是完全保密的。”
“你也收到过一封电报?”
老人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过脸来,满脸轻蔑和嘲笑的神态:“那正是你们美国人的可鄙之处,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们说他在一次战斗中失踪了,时间是一九四五年春天。”
“是三月三十日吗?”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刚才那副神气:“可那是弥天大谎,我早就知道了。”
斯特姆猛地向前挪了挪,差点把啤酒泼出来:“为什么?”
“等一等。”老人吩咐了一句。他站起来走进另一个房间,过了一分钟,他拿着一个信封走了出来。他从信封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斯特姆,然后又坐回原位。
斯特姆的目光在第一页上端书写的日期上停留了很久,他的头脑晕眩了:
一九五零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斯特姆眨了眨眼:“信封上有邮戳吗?”
老人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那地方就在你们的后院。”他把信封递给斯特姆。
斯特姆接过信封的双手微微发颤。邮戳的颜色几乎褪尽,但是他还是看清了日期:一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外面一圈是威斯康星州俄勒岗。
斯特姆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人。俄勒岗就在麦迪逊以南十英里处!
斯特姆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极快地挂通了长途电话的接线员。
“请等一下,先生。”接线员说,“你要的那个号码正占着线呢。”
“你可以为我把那个电话插断吗?”
“对不起,先生。那一方正在打国际电话,我是不能插断的。”
斯特姆又觉得头发晕了,他和兰丽之间的来往太多了,这一切必须有某些合乎情理的解释才行。
过了几分钟,他第二次拿起电话。电话铃响了,一次、两次、三次——他数着钤响的次数。响到第十次,她终于回话了,声音显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帕特,是你吗?”
“特拉维斯,你在什么地方?”
“加拿大,”斯特姆简洁地说,“刚才我给你打过电话,可你的电话正占着线。”
“不可能,我不在这儿啊。我刚才才进来,电话铃正在响。”
又是一个准备好的解释,太熟悉了!如果她……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就转过身去,此时他才第一次发现这间屋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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