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要抢在国防部那些人之前上船,可他们有卫星帮助搜索。”桑德克尔说。
“如果我已知道了‘依阿华’号现在的位置呢?”皮特笑一笑。
“你凭什么猜测出船的位置?”
“船的吃水深度无意中揭示出它的航行目的地,”皮特指着地图说,“福克斯感到满足的航道只有一条。”
桑德克尔和斯蒂格静待皮特说出下文。
“那就是波托马克河。福克斯打算驾船溯流而上,袭击——首都!”
福克斯双臂疼痛,浑身大汗淋漓。他已在船舱前站了近十个小时,硬把这条船拖拽进了本不该它行驶的航道。尽管他的双手已布满水泡,但他毫不在乎,因为他设计的艰难航程已近最后阶段。宾夕法尼亚大街已处于长长的、致命的2号炮塔的大炮射程以内。
“依阿华”号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钢铁魔怪此时充满灵性,它仿佛知道自己即将去进行生命的最后一搏,它冲过了马里兰州河岸边的康沃利斯隘口。
福克斯凝望着前方20英里外隐隐闪烁的灯光,那就是华盛顿城。华盛顿城开始迎接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而“依阿华”号则开到了波托马克公园的高尔夫球场边界。
“23英尺……”船底部传来的测水深的报告,通过扬声器在驾驶舱嗡嗡作响,“22英尺……船长!”
“依阿华”又冲过一个浮标。它那长18.5英尺的螺旋桨叶片搅动着河床的淤泥,它的船头顶着流速每小时5海里的河水前进,激起团团白色的泡沫。
“船长!打住……打住!哦,天啦!”
“依阿华”号象榔头砸进了枕头,它终于搁浅在芒特弗农那段河床的淤泥上。
十九
“我简直不敢相信,”肯珀看着屏幕上的图像说,“这位福克斯先生敢在茫茫黑夜,把一个钢铁堡垒沿着弯弯曲曲的河道开90英里。”
“这不是纯粹的冒险,此人的妻儿子女遭到屠杀,他是决心报仇雪恨的。”贾维斯说。
总统品味着贾维斯的话,侧头问希金斯将军:“怎么对付这场强加于我们的战争!”
“我的计划是,派一中队F—21战斗轰炸机,用‘铜斑蛇’导弹炸沉‘依阿华’号。同时,岸上陆军实施炮火支援。或者,派海军的海豹突击队攻击它,实施空降。”
“不行,它仍有时间发射QD炮弹。”贾维斯断然否定。
“我的最后选择是,用一枚低当量的核导弹完成任务。”
满屋人一片沉寂。总统最终明白,该由他发表意见,便问:“如果这样做,要牺牲多少人?”
“5万至7.5万人死亡,受伤的人则至少是死亡人数的两倍,离‘依阿华’最近的那几个小区的人口会受到严重伤害,但华盛顿的损害却会减轻,这叫以少数换取多数。”
“若用中子弹不就更好么?”肯珀上将建议道。
还未等希金斯答复,贾维斯摇头道:“我怀疑辐射能杀死生物毒剂。”
这一说,令满屋人一筹莫展。总统搔搔头皮,真真尝到计穷力绌的滋味了。
“快决定呀,离天亮还有半小时。依阿华号撤掉了全部的雷达操纵和自动射击系统才退役的,福克斯只能依靠时光来帮助瞄准。”
这时,一直凝眸屏幕的马奇大叫:“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于屏幕,他们都看见了一架直升飞机渐渐抵近军舰。
“完了!”希金斯大吼,“一定有人觉得好奇,决定去骚扰‘依阿华’号,假如福克斯沉不住气,按下电钮,华盛顿就完了,美国就完了!”
“马上采取行动!”总统对希金斯下令道。
二十
海豹突击队队长艾伦·弗格斯上尉带领他的部下,乘坐快艇风驰电掣般地赶到集结地点待命。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便是陷于淤泥的“依阿华”战列舰。
“登上战列舰,消灭敢于抵抗的武装分子,占领船尾,迎接海军陆战队的突击直升飞机!”他的耳机内传来肯珀上将的命令。
第一艘小型突击艇实际上驶入了一个大屠场。尽管战列舰上只有一门炮在发射,但众多的机关枪、冲锋枪构成的火网,仍使快艇寸步难行。快艇急速后退,恰好成为主炮的轰击目标,一股巨大水柱腾起,倏地吞没了小艇。
福克斯舰长十分满意,下令战列舰升起非洲革命军的战旗。从福克斯农场开始的复仇行程,自然地发展到了这一步。接着,他发出了关系重大的命令:
“向林肯纪念堂开炮!”
一发炮弹尖利地嘶叫着,飞向第23大街中央,成千上万块泥土、沥青掀起,大街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
南非的黑人炮手在钢铁炮塔挥汗如雨,用机器把巨大的弹头塞进炮膛,填进药包,又高声咒骂着修正弹着点,然后关闭炮栓,一声巨响,大炮向后坐了几英尺。
炮弹终于砸进了林肯纪念堂,白色大理石顿时化为碎片,立柱倾折,建筑象积木垮塌,白色的尘灰直冲云霄。
但是林肯像依然直立,他那19英尺高的身子并未遭到破坏,脸上还是那一贯的忧郁表情,庄重地注视下界,眼光深邃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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