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是一回事?”安安手拿一扩宫钳,不解地耸耸肩膀。
罗啸强一跺脚,嘿!我不信斗不过那个老妖婆。他几步冲下楼,撒腿就往草坪中央的教堂跑。没料到刚接近喷水池,一堵看不见的墙猛地把他弹回来,他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啊,定向磁墙!他在理工学院读书时就知道,在开关控制下,操纵者能双向自由选择磁场的预防方向。现在,他过不去,而那边的人却可能过来。他和丹扬被关在生存圈南半隅一角,成了名符其实的笼中兽。
罗啸强扭头跑回小楼。赶快找联络工具,他想,不然丹扬就没救了。
罗啸强“砰”地推门进去时,安安正用万能查体仪检查丹扬的腹腔。
“咦?”安安又是颇有个性地耸耸肩,对着彩色显示屏百思不解,“他怎么没有子宫和卵巢……”
罗啸强终于看见了那台要命的视屏对讲机,他一把抓起遥控器,边旋转调频钮边跑回安安的显示屏前,丹扬的状况远远超出他的预计,一只肾受损严重。
丹扬的呻吟再次飘起,罗啸强回眸一瞥,只见少年人脸黄似蜡,生命的薄纸仿佛随时都会被死神一口气吹破。
罗啸强朝对讲机疯狂吼叫:“控制中心,我要孟玛丽嬷嬷!”
“我就是!”似乎那老妖婆早在等候,声音和形象一下子就出现在屏幕上。
“我要你给臭机器人输入治疗男性的程序,不然我要捣毁整个H星!”
“资料中心没有治疗男人的软件。”
“你有!我知道,环球电脑公司尽善尽美的服务宗旨不允许他们在给顾客出售医用机器人时遗漏任何一项治疗技术。快把那个软件送来!”
嬷嬷没有回应。
“尊敬的院长,”火星一闪,罗啸强为下面的劝降词振奋,“你肯定希望我们早日离开此地对吧?但你不治好我的朋友,你想我们能提早告别吗,啊?”
嬷嬷的回答正中罗啸强下怀:
“好,叫安安过来。”
定向磁墙消除了2秒钟,放安安的身体通过。五分钟后她再度站立在丹扬床头时,已成了一个十分内行的全能外科大师了。
罗啸强是第一次领略这种手术场面,只见安安变魔术似的,先用一个灯具样式的仪器四面一照,“紫外线手术灭菌枪,”安安解释,“灭菌率几乎百分之一百。”然后将输氧、输血、测压、麻醉,等五颜六色的管子,一一串联接插在自己身上的对应部位,“我周身的各个分电脑会依据手术中病人的临床表现,”她得意地饶舌,“自动采取调节措施。这就省了一大帮专业人员的参与。人多只会把手术室搞成乱七八糟的动物园。”
安安用激光刀在丹扬背部轻轻划了一条口子,头也不回地喝叫:“血管钳。”
罗啸强呆着。
“叫你呢,器械护士!”安安提高嗓门。
罗啸强大梦方醒。原来让我给她当助手呢。
手术中,安安拿足了大医生的架子。
“给我揩额上的汗。”她边操作边说。
罗啸强赶紧拿起纱条,从女医生的侧肩凑上去。“咦?”他没法下手,“你没有汗呀,你是机器人嘛。”
“大医院的手术大夫都得有护士揩汗。快。”
罗啸强只好装摸作样地舞弄几下。
过一会儿,安安又吩咐:“喂我巧克力。”
“你真吃?”
“大医院的护士都给医生喂,补充体能消耗。”
罗啸强拿起药棉纤在大医生的嘴边沾了沾。安安很满意,把假嘴嚼得“嚓嚓”响。
缝合时,她叫罗啸强往手术针上穿线,罗啸强半天穿不好。“笨猪!”安安骂得很流畅。
“凡是第五代机器人都会骂脏话吗?”
“哪里!”安安轻蔑地说,“这是主刀医生程序里独有的,以增强在护士心中的威严地位。”
#,罗啸强感到醍醐灌顶的彻悟。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罗啸强亦被折腾了六个小时。
丹扬的小手指奇迹般地接上了,但余下的项目并不乐观:右肾切除,腹部缝合,头颅内的小血块要靠药物吸收。安安断言,小妖男是否康复直至彻底摆脱死神的追踪,全看今后一周内的护理。“三分治疗,七分护理。”她强调道。
“那么,”罗啸强累得几乎瘫在地下,“以后全仰仗你的看护了。”
“这是什么话!”依旧精神矍铄的安安高贵地仰着头,“我是医生,医生哪能只干护士的活。何况,我还要给那边的修女们看门诊,我日理万机,非常繁忙。”
“好吧,”罗啸强摇摇头,苦笑着接过安安开来的几大篇医嘱,“我来当这个重要的护士吧。”
接下来是昏天黑地的一晚。
该给丹扬打滴注了,可不小心使伤员的小便从导尿管渗漏到褥子上。手忙脚乱换垫褥时不小心,又把针头滑到地下摔断。
他好不容易熬到早晨,歪歪倒倒去楼下厨房弄早餐,竟眼里一黑太阳穴就磕在煎蛋锅的把柄上。一瞬时,脑袋里黄钟大吕齐鸣,身体软得沉重,好象从来就不是自己指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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