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他屏住气息,把冰弹装到枪膛里,透过窗户射进去。
冰弹准确地落在囚笼内,黑猩猩奇怪地看着它。管理员也听到了动静,不过
他肯定以为是猩猩弄出的声响,便不慌不忙地过来查看。这正合三个日本人的心
意。冰弹迅速蒸发,药效已经起作用,猩猩和管理员都摇晃着,先后倒在地上。
三个人捅开门锁冲进去。他们从管理员身上取下钥匙,打开囚笼,把猩猩抬
出来。麻原芳子取出注射器,为猩猩注射了一剂“科克”,这种毒品药效很强,
一次便可上瘾。“这比金庸笔下的豹胎易筋丸、腐骨烂肌丸可强多了。”那天定
计时麻原义仁狞笑道,“从此它再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然后,他们把一个麦粒大的示踪仪固定在黑猩猩的毛发中。这时,毒品造成
的亢奋使猩猩醒过来。一排电火花在它体内的神经节点上爆裂着,放射着绚丽多
彩的火花。极端的快感慢慢漫过它的意识,它象在云雾中漂浮……脚下是绿色的
密林,一群同类正在树上窜跃,猩猩妈妈送来香甜的野果……
星星睁开眼,看见一个女人正把针管从自己胳臂上抽回来。它不知道针管里
是什么东西,但本能地知道,自己体内荡漾的快感是从那里来的。那女人正在向
它比哑语:舒服吗?快乐吗?以后跟着我们,天天都会有这样的快乐。
眼前的一切仍然是虚浮的,朦朦胧胧。那个老家伙在使眼色,脸色黑黑的男
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件铁圈,上面带着长长的链条。尽管仍处于快乐的眩晕中,独
孤星星还是马上清醒过来。它对这玩艺儿的用处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几年来,这
种东西一直锁在它腰里,让它不能自如地活动,不能到屋外去,不能爬树,不能
在树枝间纵跃……它绝不能让自己再次被锁住!老家伙知道猩猩已经清醒了,惊
慌地催促哑巴快点动手,哑巴手忙脚乱地把锁练向它身上套。不过,这种忙乱的
慢动作对星星来说是太可笑了。它愤怒地站起来,长啸一声,一道黑烟闪出门外,
转瞬不见。
麻原义仁气得满脸通红,劈劈拍拍给哑巴甩了几个嘴巴,八格八格地骂了一
通。麻原芳子小声为丈夫辩解:“爷爷,没料到它能这么快醒来。按药效计算,
至少得一个小时后才会清醒。”
麻原义仁已抑住失态,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没关系的,等毒瘾发作时,它
会自己回头来找我们的。”
管理员还昏迷不醒。哑巴没处解气,对他腰部狠狠踢了一脚。麻原义仁严厉
地说:“不要耽误了,快离开这里!”
三个人细心地抹去自己的踪迹,迅速离开研究所。
此时,独孤星星已经到了岗上,坐在一棵虬枝盘绕的千年古柏上。8 年来它
第一次获得自由,没有笼子,没有腰间的锁练,能在树林中纵跳……它高兴得不
敢相信自己的幸福。不过这片林子太小了,树上也没有它喜欢吃的香蕉、猴子面
包和白蚁。
那个地方――它的家乡,在哪儿呢?
它是两岁时从非洲中部的密林中被捉的,辗转去了几个国家,最后用飞机运
到这儿。几年来,那个男人和女人(小刚父母)细心地照料它,给它好多好多密
林中吃不到的美食,教它说话,让它睡磁力床,给它喝神水。它知道自己越来越
聪明,比自己的所有亲人都聪明,比它们加在一块儿还聪明。就象有人劈开了永
生永世禁锢它们的黑暗,让一道明亮的光线透射进来――但正是因为这样,它才
越来越愤怒。它知道那个男人和女人都是好人,但不能原谅他们老是把自己锁着,
还常常拿一种会烧灼皮肤的玩艺儿(激光枪)监视着它。
现在我总算自由了。
当它第一次正确地使用“我”的概念时,一道兴奋之波掠过它的神经。黑猩
猩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即使是未受训练的黑猩猩也会在穿衣镜前轻松地辨认
自己。如果在它的额前点上一个红点,它会敏锐地发现这点不同,然后努力想揩
掉它。而其它动物,包括除猩猩之外的灵长类动物,都不能认识自我。它们立于
镜前时,只会对那个“陌生的闯入者”咆哮不已。
这说明,黑猩猩种族离冲破蒙昧、取得“我”识,只有一步之遥了。在教授
夫妇的智力拓展中,独孤星星更是跨过了这道界限。
自由了。它渴望荒野的呼唤。
它注意到了身上的衣服。对它来说,这也是一种束缚,一种囚禁。在密林中
时,它从来没穿过这样的东西。于是它撒裂衣裤,从身上扒下来,向研究所方向
远远地扔过去。
它在夜幕中无拘无束地蹦跳着,越过马路,越过平房。可惜这儿的树木太少,
到处是四四方方的楼房,到处是马路和灯光雪亮的夜行车。这使它心中很不痛快。
忽然它眼前一亮,在前边发现一处绿岛。那儿树木茂密,灯光也比较少,还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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