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摄坐在房梁上笑了笑,心说明天早上再去见刘凌吧,这会,刘凌应该已经睡着了吧。只是,他有些迫不及待,因为他想知道,刘凌所说的十封信是什么意思,更想知道,耶律雄机你就死了吧,又是什么意思。
回到了寝宫,刘凌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忽然笑了笑。
“聂剑神……今晚又要睡房顶吗?”
可惜,他的话聂摄听不见,聂摄的话,他也听不见。不过刘凌没有猜对,正是正月末最冷的时候,就算聂剑神对气温没有什么要求,但他这样的人也不会让冬夜的萧条陪着他入睡。相反,自从头疼的顽疾逐渐好了之后,聂公子的风流倒是越来越犀利了。仙缘人间某个花魁闺房里的软玉温香,总比正太大殿上的瓦楞要舒服的多。
就在这个晚上,刘凌酣睡,聂摄也在酣睡,而耶律雄机,却睡不着。
耶律雄机头疼难眠,甚至疼到有自杀的心思。就算是用冰水浸泡,用头狠狠的顶着墙壁,甚至用小刀在耳廓上放血都无济于事。头疼从十几天前开始,最初只是一天偶尔疼一两次,而且疼的也不厉害。耶律雄机总以为是最近这段日子操劳太多,睡眠不足再加上心中愤闷所致也就没有太在意。可是这几天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头疼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到了今日,从早晨到现在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那种疼痛的感觉真的承受不住,恨不得立刻一刀捅进自己心脏里才算解脱。
他卷缩在大帐的毡毯上,就好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他的身体颤抖着,汗水已经湿透了身上的衣服。耶律雄机将额头用力顶在床榻一侧的木头上,因为用力,木棱都似乎要顶进脑袋里似的。他的脸色很难看,并不是苍白,而是一种令人看了会感觉到害怕的淡黑,虽然并不明显,却如同一层阴霾笼罩在他脸上。
咳咳!
耶律雄机卷缩着的身子在咳嗽声中抖动了几下,一股血丝从嘴唇上溢了出来。
耶律雄机用手背将嘴角上的血迹抹掉,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会这样?是感染了瘟疫吗?
耶律雄机想舒展一下身子,但手脚才伸了一下就又蜷缩起来。
不能再拖着了,士兵们的士气重要,自己的身体更重要。若是自己真的死在这里,只怕几十万大军立刻就会瓦解。刘凌若是趁机北上的话,大辽真的要遭到灭顶之灾了。还有嵬名曩霄那个奸诈小人,他应该巴不得自己死的快一些吧。还有自己的儿子,太子耶律德光这两天来探视自己的时候,他眼神里那种神采就算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耶律雄机的眼睛!
装出来的关心和悲伤,遮挡不住他眼神中的喜悦。
是盼着朕要死了,他就能继承大宝了吧?朕若是不死,他就算再心急又能怎么样呢?大辽是朕的大辽,士兵们忠于的是朕,百姓忠于的是朕,朕的乖儿子只能盼着朕早死,不然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朕的孩子啊。
耶律雄机又咳嗽起来,血从嘴角不断的溢出来。
朕还没老!
耶律雄机愤恨的想着,你们谁都别想抢走朕的江山!嵬名曩霄不能,刘凌不能,朕的儿子也不能!
“来人!来……来人!”
耶律雄机挣扎着靠在床边朝大帐外喊着,声音嘶哑的就好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陛下,有什么吩咐。”
两个侍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躬着身子问道。
“去……去把随军所有的御医都叫来!再把,再把萧肃逊也叫来!”
耶律雄机使劲的喊着,他甚至听到自己嗓音里竟然有着颤抖有着恐慌。他猛的一惊,没来由的想到自己难道真的要死了?眼前一黑,嘴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耶律雄机身子软软的到了下去,嘴角上的血……漆黑如墨。
第五百八十八章 拖欠
“陛下尚在昏迷之中……微臣等几人详细诊断,陛下是中毒了……而且,已经很深,微臣……微臣暂时还看不出是什么毒。”
随契丹大军南下的几个御医为耶律雄机诊断之后,商议了一下,由御医院的医正对守在外面的耶律德光和萧肃逊汇报。
“中毒!”
平时文人气质很浓的萧肃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着医正的前襟急切的问道:“怎么可能中毒?你可诊断仔细了?”
而耶律德光的脸色不停的变幻着,最终深深的吸了口气,拉住萧肃逊的衣袖:“军师,不能急,不能乱啊。”
萧肃逊一怔,身子摇晃了一下:“你仔细说说,陛下是怎么中毒的!”
已经年届六十须发皆白的医正脸色吓得惨白,他颤抖着说道:“陛下如何中毒,微臣……微臣也不知道。但此毒毒性虽强却并不猛烈,缓缓发作,如今陛下呕血已经呈现黑色,可见中毒已经很深。因为不知道陛下所中的是何种毒药,所以微臣也只能暂且用些解毒汤。所以还请殿下查一查,最近这十几日陛下都接触过东西。又或是……又或是接触过什么人。”
“有人下毒?”
萧肃逊神色一变,下意识的看了耶律德光一眼。
耶律德光被萧肃逊的眼神吓了一跳,眼神慌乱起来。他知道萧肃逊看他这一眼代表着什么含义,所以他被萧肃逊的眼神吓了一跳。只是此事确实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就算是想,也确实没有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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