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收拾了一下心情,深深的呼吸了两次将澎湃的心情按捺了下去。他迈步走出书房,却怎么都有点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快请卢大人到客厅稍后,我马上就到。”
老吴应了一声,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凌。这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要是个男人就能读懂。
刘凌脸色一红,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
等老吴走后刘凌回到书房换了一身衣服便快步走向客厅,他还没到门前就高声说道:“卢大人,怠慢之处还请不要介意。”
卢森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养神,听见刘凌的话他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口,跪下施礼道:“下官卢森,见过忠亲王。”
刘凌一把将卢森搀扶住说道:“卢大人,还在记恨刘凌吗?”
他说这句话是因为当初在正太殿他斥责卢森不懂规矩,见了皇族不知礼数。当时刘凌是为了立威不得不跋扈一些,而卢森自此之后每次见到刘凌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这让刘凌到有了几分不自在。其实以刘凌现在的身份,卢森跪下行礼也不算过分。按照刘业定下的规矩,亲王只比皇帝低一个层次,百官都是要跪拜的。
论年纪,卢森已经六十三岁。让一个老人每次见面都躬身施礼,刘凌心中总是有着几分不忍。
卢森任由刘凌将他搀扶起来,淡淡的说道:“下官怎么敢记恨忠亲王,只是尽为臣者的礼数。”
刘凌知道卢森心里有怨气,他也不怪卢森说话不敬,只是一把拉了卢森的手进了客厅,落座之后刘凌问道:“老丞相,可是有事要对我说?”
卢森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十分的严肃。他看了刘凌一眼后点了点头,一脸肃穆的说道:“下官这次是来求忠亲王念在我这二十年对大汉尽心尽力的份上,就放过了小女玉珠吧。”
刘凌眉头一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不紧不慢的问道:“老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卢森长叹一声道:“忠亲王,您就不要故作不知了。相信陛下已经跟您提起了要将小女许配给您之事,下官这次来,就是想请忠亲王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小女年幼无知生性粗野,实在配不上忠亲王您,还请您不要应允了这件婚事。”
刘凌放下茶杯眉头一皱说道:“老丞相,你的意思是让我抗旨不遵?”
卢森脸色一变,他语气一下子放了下来,近乎哀求的说道:“忠亲王,就当下官求您。此事万万不可,求忠亲王成全!”
刘凌轻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语气平淡的说道:“卢大人,陛下的旨意难道是你我能抗拒的?还是卢大人你认为,我刘凌这个忠亲王不配娶令爱为妻?”
这两句话问出,卢森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之前的故作姿态顿时消散,他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忠亲王,还请看在一个疼爱唯一女儿的老父亲的份上,求陛下收回成命吧!”
他这一跪,哪里还有什么官居一品百官之首的风范。他跪伏着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花白的头发垂了下来,一时间竟然看上去老态龙钟。
刘凌走过去将卢森搀扶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老丞相,你将刘凌看的低了。”
他扶着有些诧异的卢森坐下后,负着手站着说道:“老丞相,难道你以为,刘凌看不到这门亲事后面的滔天大祸吗?”
他说:“你放心吧,这们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刘凌刚才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冷傲,当然是大有深意的。
“不过,若是陛下执意不肯收回成命呢?”
刘凌问道。
卢森楞了一下,还没有说话刘凌就继续问道:“是你能告老还乡,还是刘凌能辞官不做?”
卢森站起来,一脸苍凉的说道:“请忠亲王教我。”
卢森此刻已经没了最后的一丝的骄傲,他一脸的苍凉,让人看了心中不忍。刘凌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说道:“陛下一生至孝,难道老丞相还不知道该如何说辞吗?”
卢森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他猛的一躬到底说道:“下官多谢忠亲王指点!”
他刚才的苍凉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期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兴奋。其实卢森也只是急的糊涂了,前一个月他夫人刚刚去世。按照礼数,他的女儿是不能在丧期出嫁的。古代最尊礼仪,儿女辈守要孝三年才能谈及迎婚嫁娶之事。
“下官这就告辞了,打扰之处还请忠亲王谅解。”
心头之结解开,卢森就要告辞。
刘凌忽然摆了摆手说道:“老丞相慢走,刘凌还有一事想问。”
卢森:“忠亲王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刘凌道:“老丞相,国库……真的如你所说还算充盈吗?”
卢森神情一窒,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他的身形微微一颤,苦笑了一声说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忠亲王您,这满朝文武都只观望着朝局,更是只顾自己的官道仕途。而陛下刚刚登基,有些事是说不得的。”
刘凌道:“老丞相还请如实相告,我只想知道,朝局究竟糜烂到了什么地步。”
卢森犹豫了一下,最终叹道:“实不相瞒,忠亲王……国库,国库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刘凌虽然早有预料还是禁不住内心一震,北汉国在历史上是一个什么地位刘凌是一清二楚的。北汉国的存在对于历史来说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一个在历史长河中短短存在了二十八年的政权,充其量不过是一朵不是很起眼的小小浪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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