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公冷冷的看着在地上来回打滚哀嚎着的苏晖,看着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呼已经咬破了嘴唇的苏怀,周延公的视线里也有一柄横刀,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谁指使你来的?”
周延公直视着苏怀的眸子,语气平静的问道。
“我的名字重要吗?是谁指使的,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苏怀反问。
周延公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知道了你的名字,然后我会割下你的头颅。知道了是谁指使你来的,我再想方设法割下他的头,然后我就可以告诉我死去的同伴,他们的仇我已经帮他们报了。”
苏怀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后他惨笑了两声,指着自己的没有了双脚的腿问:“这就是你报仇的手段?不过如此!”
周延公摇了摇头:“不是,砍掉你的双脚不是我下的命令。”
他的语气平淡的吓人:“如果是我下令,我会让他们一根脚趾一根脚趾的砍,不会直接剁掉你的双脚。”
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反正自己也是难逃一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既然难逃一死,还不如坚守秘密。或许你家人的生死在那个人的手里掌握,所以你才会有所顾忌?”
周延公支撑起身体站起来,缓步走到苏怀跟前:“你并不是不想出卖的你的主子来换取活命的机会,你不说,只不过是因为你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而已。”
周延公看了一眼苏怀血流如注的伤腿,有些惋惜的说道:“就算是失去了双脚,也没有让你失去理智,很好。”
苏怀眼神一亮,他似乎从周延公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并不想死,诚如周延公所说。如果他不供出背后的人而被一怒杀死的话,自己的家人不会受到牵连。而如果出卖主子能换回自己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出卖。
“若是我说了,你会放我一条生路?”
他盯着周延公的眸子,声音颤抖的好像一只有了豁口的铜锣。
“不会。”
周延公摇了摇头。
“但是我能让你死的痛快点,而且,我有能力保证你的家人不会受到牵连。”
苏怀愣住,随即苦笑。
周延公看了一眼还在哀嚎的平安县令苏晖,又看了一眼王小牛,后者心领神会。王小牛大步走过来,一把拎起苏晖的前襟,狞笑着说道:“你在下令杀人的那一刻就应该有觉悟,自己也会被人残忍的杀死。”
他拎着苏晖拖到死去的四个兄弟尸体前面,指着袍泽的尸体吼道:“看见了吗?他们身上挨了几刀,我就在你的身上多割一倍!”
一脚将苏晖踹到在地,王小牛抽出自己的横刀。在他的示意下,两个亲兵扑上来死死的按住苏晖。王小牛眼珠子赤红的蹲下来,撕开苏晖的衣服,然后用刀在苏晖的胸口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伤口。
因为失血过多,苏晖的脸色白的吓人。他忽然不叫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膛几乎被那一刀刨开,可是却偏偏没有露出内脏来。这一刀的手劲掌握的很稳,切开了他的皮肤肌肉,却只差一点就将他开膛破肚。
“一!”
王小牛咧着嘴数数。
“二!”
第二刀,王小牛割下了苏晖一只耳朵。原本对称的脸型立刻就有一边被血涂满,失去了耳朵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黝黝还在淌血的小洞。
“三!”
王小牛第三刀划破了苏晖的额头,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但越是这样伤口越发显得狰狞恐怖。失去了知觉的苏晖茫然的躺在地上,眼神一片死寂。他甚至没有继续呼喊,而是僵硬的好像一具已经死去了多时的尸体,可是心跳,脉搏都在刻意的证明着,他还活着。
“四!”
第四刀王小牛选择的位置很残忍,他用刀锋撬开了苏晖的嘴巴,然后刀尖一抹,将苏晖的舌头割了下来。一股黑色的血液从苏晖的嘴里冒出来,那血浓稠的好像炖糊了的鸡汤。这几刀王小牛割的极其残忍,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站在县衙大堂上的亲兵们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人觉得这样做很残忍,更不会有人同情苏晖的下场。他们都是从战场上百战不死的老兵,心肠早就硬如磐石。他们的心足够冷,也足够热。对自己生死与共的袍泽,他们的血是沸腾的。而对从背后下手杀害自己人的败类,他们的心如万年的坚冰。
“够了!”
苏怀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似乎心脏就在他的口腔里跳动。
“杀了他吧。”
他看着周延公,目光中都是乞求。
周延公看着王小牛动手,他感觉自己的胃都要从嘴里顶出来了。他想吐,几次到了嗓子眼的东西都被他强迫着吞了回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难看,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冰冷的就好像掉进了腊月的河水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忍住。哪怕王小牛做的再残忍一百倍,也都没有什么值得谴责的。
无论是谁,拼死拼活的在前线为了保卫家园而血战之后,才回到了家里就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心里都会有着滔天的恨意吧。没错,四个亲兵到最后足足杀了三十个人,而后亲兵们一股脑将三百守备军全部杀死了,可为什么他们要杀人?若是他们的身手不如守备军,只怕最后被屠戮殆尽的只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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