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看了看左右没有外人苦笑道:“王爷这次让咱们主动出击,是不是有点不妥?欧阳专不可能没对咱们有所提防,一旦大军开过去他就是不反也被逼反了。到时候若是看不到希望他一把火烧了庆州仓拼个两败俱伤,就算影响不了大局也够人恶心好几年的。”
刘茂道:“这事王爷确实有些草率了,若是派人暗地里拿下欧阳专远比派大军征讨要稳妥些。只需派遣二三百亲卫潜入庆州府,找准机会拿下了欧阳专其余的人还能蹦跶起来?”
杜义道:“王爷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王爷比咱们站得高看得远,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我等只需遵命行事就对了,另外……周延公大人好像离着庆州府并不远,我想顺道把周大人接到大营里,万一欧阳专派人为难周大人咱们要是眼睁睁的看着,还不寒了王爷的心?”
刘茂道:“我刚才也想到了这一节还打算提醒你呢,既然你想到了倒也不用我再多嘴。周延公现在陛下那里也是红人,进军机处是板上钉钉的事。苏秀已经倒了,估计着接下来就该轮到周延公一飞冲天了。”
杜义道:“不过你还别说,周延公这个人确实了不得,反正要是让我去兴庆府做嵬名曩霄的说客,说来的肯定不是四十万大军,弄不好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弯刀。”
刘茂道:“还不是嵬名曩霄自己看上了周国那三个肥的流油的郡?”
杜义道:“我怎么闻着一股子山西老醋的味道?”
刘茂呸了一声道:“行了行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先回去,等你回军的时候我再给你摆酒。”
杜义应了一声,催动战马加快了速度。他不管这一次出兵不管是不是会打草惊蛇,但是庆州府里那七千护粮兵还真就没放在眼里。若是两万刚从战场上拉下来的精兵灭不了七千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护粮兵,那他这个抚远军指挥使还不如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看着朋友渐行渐远,刘茂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一句话他想提醒杜义,只是憋了半天还是用另一个话题转移了过去。他想提醒杜义,王爷让他北上,目的不一定就是庆州府。
两万抚远军开拔,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远远的看上去就好像一条怒龙,蜿蜒着往前行进。士兵们踩起来的烟尘飞起来老高,就好像巨龙身侧的阵阵祥云。
再说在平安县的周延公,处理了苏晖的事之后暂代了几天平安县令的职位。安置灾民,开仓放粮的事安排了好几天。县城里的守备军都被王小牛杀了个干净,还得再从新招收人员。那些县里的大户人家在王小牛的屠刀面前谁也不敢充大尾巴狼,死了儿子的人家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连县令苏晖都给砍成了两截,谁底蕴厚能厚过县令大人去?人家可是和京城里的大学士有关系呢,连苏晖死了都不见京城里来人,大家在平安县算是有头有脸,跟京城的人比那时天壤之别。所以有委屈忍了,有怒火泄了,只等着老天爷开眼打雷劈死那个叫钦差的王八蛋。大家在平安县过的好好的日子,要是钦差不来能有这祸事?
不过有人哭自然有人笑,地主老财们愁眉苦脸愁云惨淡,贫苦的百姓们哈哈笑的大有人在。而且周延公下令所有的守备军都从贫苦百姓子弟中挑选,这样一来也算给不少家庭找到了一份稳定差事,靠着为数不多的俸禄一个月喝稀粥还能勉强吃饱。周延公有权利安排六品以下的人员调配,所以他让谢焕然暂代县令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还没等平安县的事情忙完,从一百多里外的庆州府却传来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庆州郡守欧阳专造反了!
根据从庆州府逃过来的人说,欧阳专已经封锁了庆州府的四门,然后出动护粮兵挨家挨户的抓人,男丁只要是十五岁以上的一律必须参军,每人发一件兵器就变成了造反的义军。因为抓的人太多而库存的兵器太少,到后来每人发一根白蜡杆的棍子就当做兵器用。至于什么铠甲之类更别说,连一身统一颜色的衣服都凑不齐。
就这么硬凑出来五万大军,据说已经召开了誓师大会,不日就将开拔攻打太原府。庆州兵虽然战斗力低下,但是有一样可以保证,那就是粮仓里有的是军粮。就算每个人每天两顿稀一顿干也能敞开了吃,几十万石的存粮够他们挥霍一阵子的。
欧阳专造反的当天就迫不及待的宣布登基为帝,国号大燕。认命欧阳克为宰相,欧阳申为大将军,霍东为行军长史,曹淡为先锋官。起兵五万号称十万征讨汉孝帝刘卓,如今先锋官曹淡的队伍已经开拔。
周延公得到消息之后不敢耽搁,立刻派王小牛回太原府报告消息。王小牛为了周延公的安全坚决不肯,只派了五名亲兵分头奔赴太原报信。不管是周延公还是王小牛都知道,平安县离着庆州不足一百五十里,周延公这个钦差既然在这里,欧阳专没有理由不派兵过来抓了他砍头祭旗。
所以王小牛才不会走,王爷将周延公的安危交道他的手里,他就是自己战死也不能让周延公受到一点伤害。
“大人,咱们还是往南走吧。快马加鞭的赶路用不了五天就能到应州,虎亭侯麾下至少有两万雄兵,再说玉州还有杜义将军麾下的四万抚远军,只要咱们把消息传过去。杜义将军挥师向北的话,用不了十天就能和欧阳专的叛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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