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披着一件袍子,坐在书房的雕花木椅上对花三郎说道:“三郎,不用太过于在意,不过是几个蟊贼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让府里的侍卫多加小心就是了。”
花三郎道:“王爷,今夜进来的这些人绝非善类。还是从京畿大营抽调精锐军卒护卫王府,那几个大内侍卫也不能再用了!”
刘凌摆了摆手说道:“京畿大营镇守都城,又不是我刘凌的私人军队,皇上抬爱已经派了二百军卒,此事不必再提。”
他站起来说道:“把廊下那几个大内侍卫也放了吧,他们没什么大错。”
花三郎还要说话,刘凌摆手道:“过一会儿就要上朝了,我再睡一会。到了时辰不要忘记了唤我起来,下去吧。”
花三郎不好再说,只能郁闷的退了出去。刘凌看着花三郎和赵二的背影,心里感觉到几分暖意。这两个青年,都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良材。
出了房门之后,花三郎低声对赵二说道:“赵二,我总觉得今晚这事有蹊跷!”
赵二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按你说的,今晚来的人不是一伙儿的?”
花三郎点头道:“互相残杀,死了一地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伙儿的!”
赵二回头看了一眼刘凌的书房,见灯光又暗了下去。他一边走一边沉思,正好走到王小牛所在的那间客房门口。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东昌也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赵二对李东昌说道:“李神医不用怕,几个小毛贼溜进府里偷东西,已经被抓住了,明日一早就送往太原府。”
李东昌叹了口气,暗道这亲王府邸都不安生,什么世道啊。
见李东昌进了屋子,赵二低声对花三郎耳语道:“三郎,你说今晚来的人,会不会不是冲着王爷来的?”
花三郎愣了一下,见赵二盯着王小牛所在的那间客房,心里顿时敞亮了起来,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油然升起。
他一把抓住赵二的手臂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赵二点了点头叹道:“不解的就是,杀人的明白,谁又是来救人的?”
两个人一边议论一边巡视,再也找不到什么头绪。而就在这时,在离着忠亲王府不足一千米的一户人家里,七个黑衣人中仅存的那一个跪在地上,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一个一身黑袍,带着斗笠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
“你真的确定?出手的人是张天斗?”
这中年男人询问道。
黑衣人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他趴伏在地上,整个身子都抖动不停。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六个同伴,被人砍瓜切菜一般的杀了,那血淋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如何能不害怕?
“回……回……回大人,属下……属下确实认得,那人用的就是擂山锤的功夫,必……必是张天斗无疑!”
中年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这寒光一闪即逝。他站起来,拍了拍那黑衣人的肩膀说道:“没事,你活着回来了就好。”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份路引递给黑衣人说道:“此事暂且放下,这路引你拿着,桌子上有一些银子,天一亮你就出城去吧,等过一阵子再回来!”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连磕头道:“谢大人,谢大人!”
他接过路引,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银子,最终没敢去取,再次叩了一个响头之后站起来朝外面走去。这黑衣人才走到门口,忽然一道雪亮的刀光闪现!这刀光如同闪电一般,一刹那间照亮了这黑衣人的脸庞!
噗的一声轻响,黑衣人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线。他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布满了脸上。哧,一股血箭从他的脖子上激射而出!这黑衣人连呼喊都没发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站在屋子里的中年男人冷眼看着,摸了摸桌子上的银子,随手拿起一块银子放在鼻子下面使劲的嗅了嗅,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念在你没拿银子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这时,从门后面闪出一个人。这人突兀的出现,就好像从黑夜中分离出来的一样。他的手里抱着一柄长刀,没有刀鞘。
中年男人看了那刀客一眼,将银子放下,一脸的平静。可是,此刻他的内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般。皇上,忠亲王,难道真的要致我于死地吗?
皇宫大内,承先殿中。
孝帝刘卓猛的将手里的一份奏折摔在地上,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怒吼道:“好大的胆子!”张天斗跪在他的面前说道:“皇上息怒。”
孝帝脸色气得煞白,袍袖里的一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朕本来还想保着你们,现在看来是朕错了!”
他猛的一甩袍袖说道:“去,把朗青叫来,他的麒麟卫也该出去见见血了!”
张天斗眉头一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躬着身子退出了承先殿。孝帝看着张天斗有些苍老的身影,忽然心里平静了下来。
“回来,这事……先这么放着吧。”
忠亲王府,刘凌躺在书房的床上,看着屋顶,眉宇纠结。
他在心里说道:“二哥,我在借你的势来压那些人,刺激那些人,为的是尽快的铲除这个毒瘤。而你,我的二哥,你却又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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