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带着侍卫们刚好走到门口,见到这马车他勒住红狮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从马上一跃而下,刘凌大步朝着那马车走了过去。身后的侍卫都是军中的好手,并不知道那马车上的图案代表着什么含义。见马车四周的黑衣人都是彪悍之士,侍卫们不敢大意,紧紧的跟在刘凌身后。
这时,那马车后面厚重的帘子被撩开,两个银衣武士搀扶着一个看上去很虚弱,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依然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的人。这人看年纪并不大,脸色白的有些吓人。虽然看起来颇为俊美,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阴冷黑暗的。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种魔鬼的冷酷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属下拜见王爷,愿王爷康安。”
这人正是赵大,刘凌麾下最隐秘的影卫的首领,掌握着天下秘密最多的人,也是天下最可怕的人之一。
“信里只说受了伤,怎么伤的这么重!”
刘凌皱了下眉头,示意那些跪着的影卫起来,亲手把赵大扶了起来。他摆手示意自己那几个侍卫不必在意,让他们先回王府去。他扶着赵大的手,隔着厚厚的衣服依然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上的寒意。
“雍州龙潭虎穴,属下大意了,幸好还能活着回来见到王爷。”
刘凌让赵大上车,随后自己也登了上去。
“这次回来之后,我就不打算让你在缩在暗处了。原本需要你在暗中帮我监察一切,现在,需要你站在明处,告诉那些有小打算的人,有你在,谁也别想瞒住我什么。”
“属下还是觉得在黑暗里舒服一些,冷不丁的出现在太阳下面,还确实有些不适应。”
“怎么样?身子可坚持的住?”
“没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位贵人,幸好是遇到了他,不然属下还真回不来了。”
“哦?是谁”
“神医,吴夲。”
刘凌愣了一下笑道:“你运气倒是好,有他给你治伤,你想死都死不了。”
“也不是,吴夲神医说,属下伤了内府经脉,最多活不过五十岁。”
刘凌神色一变,拍了拍赵大的肩膀。
赵大倒是并不介意:“五十而知天命,活到五十岁已经不错了。这个世道,人能活到五十岁的不多。属下今年已经三十一岁,还有十九年好活。不短了,不短了。”
刘凌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随便死的。我活着,你活着。”
赵大心中一暖,想了想说道:“王爷,雍州,永兴军,很强。”
刘凌道:“你先歇着,这件事等到了大营后议事的时候再说。以后你就要在我身边了,总得显出些手段来让他们看看。我打算把影卫分成两部分,明着的就叫监察院,你来做指挥使,正二品,压他们一头,让他们妒忌去吧。暗处的,影卫,也是你管着。但有那几个档头在,你身上的担子也轻松些。有些事就放开手脚让他们去做,总不能你什么事都自己去做。若是多训练几个得力的人,这次雍州也用不着你亲自去。”
赵大笑了笑道:“王爷安排下来的事,属下不放心交给那些小崽子们去做。再说,属下做这些事已经上瘾了,闲不住。”
刘凌笑笑,不在说话。
赵大就坐在刘凌身边,靠在软软的垫子上竟然睡着了。自从他主管影卫一来,一直做着提心吊胆的事,也不知道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或许,只有在王爷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放下一切的戒备,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马车走的并不快,摇摇晃晃的,刘凌都有了些睡意。他看了看,马车里堆着厚厚的几摞文件,看样子不下上千份。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那一份,厚厚的足有几十页。他翻看来看了看,见上面记录的都是雍州,华州附近的山川大河,村镇,县城,标注的十分详细。其中还有各城的守军数量,村镇人口,什么地方适合正面作战,什么地方适合隐兵埋伏,一笔一划,尽显书写画图之人的苦心。
刘凌心里感动,回头看了看睡熟了的赵大,此时的赵大,睡的如此香甜,就好像一个婴儿一样,丝毫没有防备。
刘凌在心里默默的说道,苦了你,以后,我会送你一份大大的前程,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刘凌又看了几眼其他的文件,都是各地影卫送来的消息。赵大已经将其分类,分作轻重缓急四个类型。这些情报几乎囊括了世间百态,人情冷暖。这样庞大的资料,却只是赵大一天要处理的东西,想想看,这些年经过他手处理的文件只怕能装下几辆马车了。这些枯燥的事,刘凌自认为是做不来的,有赵大帮他,是老天给他的厚礼。
车子到了绛州大营门外被拦了下来,守卫很不客气的让马车离开,军机重地,擅自闯入者杀无赦。马车外的影卫,应该说从今天开始,他们这些不用在暗处做事的人应该叫做监察卫了。监察卫的人都是刀头上玩命的人,所经历的惊险凶恶的事比这些守门的士兵还要多。自然不会被那几个看上去凶神恶煞一般的守卫吓住,一个个冷眼看着那些守卫,倒是那些守卫被监察卫的人那冷冰冰的眼神吓得心里有些发凉。
刘凌撩开帘子对那些守卫说道:“放行吧,以后这辆马车所到之处,不可阻拦,如本王亲来。”
那些守卫见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王爷,连忙行礼,将马车放了进去。在帘子放下的那一刻,他们都看到在马车里还坐着一个黑袍男子,竟然坐在王爷身边酣睡!这些护卫顿时面面相觑,都在猜测着是什么人居然能和王爷同乘一车,而且就那么大模大样的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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