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百姓们对当兵的有一种深深的抵触心里。仗打得太久了,久到人们已经回忆不起太平的滋味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的伸缩力最强……请你打住思维,不要考虑二弟的事。好吧,换一个词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什么物种的伸缩力最强,毫无疑问,是人类,而且,是最底层的人类。
他们已经习惯了压迫,他们会因为懦弱而被压迫的吃不饱饭,甚至活不下去。可是当压迫到了极致的时候,他们就会爆发,爆发出比野兽还强大的力量来。推翻不公平的压迫阶层,然后,若干年后,他们又习惯了压迫。老百姓真能挺直了腰板做人,古往今来,好像只有某国建立之初那十几二十年。虽然那个时候穷,但穷的有骨气。
有阶层就有压迫,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二十万汉军出北汉境,又走了三日过邢州,再两日后,已经距离冀州不远了。王半斤今生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军队作战,紧张,兴奋,甚至越是离大战到来的日子越近,他竟然开始睡不着觉。他已经五十岁了,五十岁,达到了人生武功方面的辉煌顶点。整整二十万大军啊,放在十年前,倾北汉之全力也凑不出如此庞大的军队。
十年前,他已经是忠义侯了。那个时候,他麾下不过三千人马。十年后,他的爵位还是忠义侯,但他却比刚刚得到这个爵位时更加兴奋和激动。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第二个大汉时代!
大汉大统三年七月十四,阴。
二十万汉军在冀州西六十里外停了下来,王半斤没有派出斥候去打探冀州的情况,因为这件事斥候做起来,远不如监察院的密谍得心应手。这次行动,调集了大汉如今全部人马的四分之一,看这个数字并不显得有多紧要,但是如果分析一下就会知道,这其实是大汉如今能调用的全部人马!晋州,洛阳,雍州,延州,这些重要的州府都需要大量的人马来镇守,尤其是晋州和延州,晋州是大汉的临时都城,茂元领精兵十万镇守。延州地处西北,是遏制西夏大军南下的咽喉之地。王半斤奉命率军北上,程义厚接替他在延州训练二十万大军。这两地之重要,对于当今大汉的天下来说乃是前两位。
相对来说,大周的西京洛阳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这里虽然也有重兵把守,不过其政治意义比战略意义要大得多。大周丢了西京洛阳,在士气上倍受打击。但洛阳的战略地位其实并不如何重要,所以在洛阳大周朝廷连十二卫战兵都没有安排驻守。
王半斤善攻,刘茂善守,刘凌派这两个人率领大军北上,就是考虑到这两个人在性格上和能力上刚好能够互补。由这两个人指挥这次大战,这次战役,力求将定安军主力全歼,以达到基本上清除大周战兵的目的。只要定安军一灭,那十万青州兵不过是一支孤军,没有什么威胁。
监察院不止三处才有密谍,四处的刺客,也是潜行的高手。相对于军队的斥候来说,四处的刺客更能轻易的接近周军的大营。军队的专业斥候发现敌情后,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将消息传递回来。而监察院的人,潜伏,窥视,然后悄然退回,这是他们的基本功。
其实监察院的密谍在汉军大队人马到来之前,就已经观察冀州的情况很久了。消息通过监察院特殊的渠道快速的传递到汉军中,为将领们制定作战计划提供最详尽的情报。所以,当周军并不知道并没有察觉在六十万里已经有二十万精锐汉军虎视眈眈的时候,他们的敌人对他们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了。
刘茂站在山坡下的树荫里,用监察院制造的千里眼看着附近的地形,他是一个稳妥谨慎的人,习惯了到达某处后先熟悉地形,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因为,他是在确定危险的因素同时找出撤退的最佳路线。为谋进而先谋退,这是刘茂的特性。
“山远。”
王半斤叫着刘茂的字,走了过来说道:“过了这个小山包,在往前就是一马平川了,此处距离冀州六十里,这个距离很难发动突袭。怎么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想到好办法了没有?”
刘茂收起千里眼摇了摇头道:“大帅,六十里的距离太远了,就算骑兵突袭,六十里也已经力尽,强弩之末,定安军在冀州外面有二十五万大军,打击的力量如果不够大不够突然,很难一击奏效。”
王半斤走到他身边,接过千里眼一边看一边说道:“如果……能将这个距离拉近一半的话,就有把握了。”
刘茂皱眉道:“根据监察院送来的情报看,指挥定安军攻打冀州的应该是裴战的军事庞准,这个人,谨慎而又不缺乏锐意,性格果断且不鲁莽,实在是个对手啊。定安军的斥候巡察范围在四十里外,而且每隔十里就搭建了一座简易的烽火台,一旦有军情立刻点燃烽火,定安军大营就会立即做出应对。想靠近定安军三十里之内而不被对方发觉,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
王半斤摇了摇头道:“如果仅仅是烽火台倒也不难对付,忘记白衣渡江的典故了?一个烽火台的守兵不会超过三十人,虽然无法弄出什么商队什么丧事之类的幌子来,但别忘记了,监察院这次触动了二十名银衣,一名金衣协助咱们。想要屠掉一个烽火台的守兵,简单。先等等,等监察院的人把情况打探清楚了咱们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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