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随口将周敦颐的爱莲说背诵了几句,让这名句提前问世了。要是周敦颐知道了,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陈子鱼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赞美人的句子,只觉得刘凌说出的这几句话怎么听怎么舒服。这几句话虽然并不华丽,可是那种真挚的欣赏之意让陈子鱼心中顿时泛起了波纹。她接近刘凌是有某些目的的,而此时因为这几句话原本平静如湖面的心里,荡漾出了一圈虽然轻微却真实的涟漪。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陈子鱼喃喃的又将这两句重复了一遍,她抬起头美目扫过刘凌干净英俊的脸庞,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她心里悄然萌芽。
刘凌却不知道,自己随口背诵了几句,竟然对陈子鱼的内心造成了如此大的影响。他刚才只是觉得这句子适合陈子鱼,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功效。其实古代女子重视名节,如陈子鱼这般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人更是在意别人的闲话。刘凌赞美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干净美好,她心里怎么能不触动?
陈子鱼寄身在仙缘人间这一段时间,看多了那些嫖客们的丑恶嘴脸。如今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赞美自己,难免心里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几个人一路步行着朝聚贤楼的方向走了过去,聚贤楼在太原城是百年老店,名气十分的响亮。不久之前刘凌来过一次,当时是和老宰相卢森秘密商议了一些事情。上次是心情沉重,而这次明显要轻松的多了。
找了个雅间落座,因为刘凌自称王伦,是个家境殷实的书生,而赵二和花三郎都是他家里聘用过来的武师,所以赵二和花三郎也没有避讳陪同着落座了。
嘉儿还没坐下,小肚子里就传出咕噜噜的响声来。她娇嫩的小脸一红,随即吐了吐舌头。可爱的样子逗得众人都是一阵笑声,陈子鱼白了她一眼说道:“就你不知羞!”
嘉儿辩驳道:“小姐,这个肚子叫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是没有办法让它叫的,倒是有办法让它不叫。”
小丫头脆脆生生的说道:“王公子,您是我和小姐的救命恩人,这顿饭本当是我们来做东的。只是我家小姐大方的很,之前已经把银子都捐出去了。所以呢,这次就劳您破费了。”
“哦?”
刘凌装作吃惊的说道:“想不到子鱼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王某佩服!”
陈子鱼捐银子其实是做给刘凌看的,她见刘凌明明看到自己捐款还装作不知,心里不由得窃笑。
“奴家和嘉儿虽然不是太原人,但也是咱们大汉的子民。奴家也读过圣贤书,明白些道理,虽然捐的银钱不多,也是奴家的一番心意。”
嘉儿嘟着嘴说道:“还不多,那是咱们攒了两个月的银子,我本打算下个月买件礼物送给小姐贺生辰呢。”
刘凌道:“子鱼姑娘让王某汗颜啊,一会儿出去王某也去捐些。”
嘉儿笑道:“别这么客气了,人家肚子可是还在咕咕叫呢。我听说这聚贤楼的荷叶莲子鸡做的极为出彩,还没有尝过呢。”
刘凌听她想吃鸡,忽然间想起前世的时候某个非著名相声演员说的一个小段子来了。那笑话说的是某人去饭店吃饭,因为他最喜欢吃鸡肉,于是就问服务员说:“小姐,你们这有鸡吗?”那服务员羞涩一笑,腼腆的说道:“我就是……”
赵二伸手在桌子下面触碰了一下花三郎,伏在花三郎耳边说道:“听见没,你那小美人想吃鸡了,还不快快将你保存了二十几年的童子鸡拿出来孝敬过去?”花三郎也不说话,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只是他猛的的抬脚狠狠的踩了赵二一下,顿时赵二疼的就把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子鱼姑娘是哪里人?何时来的太原?”
刘凌轻笑着问道。
陈子鱼答道:“奴家是浙江钱塘人士,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算是书香门第。家父陈博是钱塘颇有名气的教授,是钱塘守蔡大人家里的教学先生。后来因为家里逢了大难,只有我和嘉儿两个人逃了出来。我们俩一路向北逃难,辗转就到了太原。”
这番说辞陈子鱼早就想好了,其中有真有假。她不过是一个青楼的青倌人,料来刘凌也不会因为这个派人千里迢迢跑去钱塘查她的底细。再说,钱塘守真的姓蔡,他家里也真有一个叫陈博的先生,只不过和陈子鱼没有一点关系罢了。
嘉儿道:“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若不是我家小姐机智,只怕早就在死在半路上了呢。”
刘凌动容道:“想不到子鱼姑娘也是个命苦之人,生活如此艰辛还能将积攒下的银子捐做国用,王某敬佩。”
嘉儿道:“那算什么,我家小姐就是菩萨心肠,但凡看到什么委屈事都要管一管的。”
陈子鱼笑道:“公子别听嘉儿胡说,只是力所能及而已。”
刘凌道:“好一个力所能及,就是一般的大丈夫都没有子鱼姑娘这样的气概。来,王某敬子鱼姑娘一杯!”
陈子鱼谢了,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刘凌放下酒杯后问道:“子鱼姑娘,赎王某得罪。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栖身在那青楼场所总归是不好的。王某多嘴问一句,子鱼姑娘就没有想过离开青楼吗?”
陈子鱼楞了一下,欲言又止。
刘凌道:“抱歉,是王某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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