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乱抬起头看了刘凌一眼,却没有说话。
刘凌顿觉无趣:“看来猜中了,看来世人皆说寺庙其实不清净,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东方不乱忽然正色道:“主持不曾做过那些事,而且自从入了佛门之后主持精修佛义,慈悲为怀,一件恶事都不曾做过。”
刘凌叹道:“倒是我无礼了。”
东方不乱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主持……落发修行前也是个江洋大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做和尚就是为了接近他,我练武的天分不错,主持又尽心尽力教我。我晚上出去杀人是为了印证我的功夫是不是能够杀的了主持了。当我觉得自己有能力报仇的时候,我就杀了他。”
很简单的解释,简单到里面隐藏着的故事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刘凌却不想再问下去了,刨根问底一个人的伤心往事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更何况,从东方不乱的神色刘凌能看出,他杀了主持后,并不一定有什么报仇后的释然。或许,杀了仇人之后的东方不乱心里更痛苦了吧。为了报杀父之仇拜仇人为师,然后多少年之后又杀了师父。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快感,都是苦涩无奈和辛酸。
刘凌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才会进监察院,在院子里避世。所以别的金衣都是锦衣,而你却终年一身黑衣。这样不好,你遮挡不住心。”
说完,刘凌加速朝着大营归去。东方不乱被刘凌最后两句话说中了心事,而且刘凌的话里的意思让他为之一动。抬起头看着刘凌的背影,东方不乱若有所思。
刘凌回到大营之后,让亲兵召集众将升帐,并且派人将另外三座大营的主将,茂元,陈远山,罗旭都请了过来。这是刘凌兵围幽州之后第一次将三座大营的主将都召来议事,下面的将军们都在猜测王爷是不是因为和耶律极谈的不愉快所以要强攻幽州了,每个人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家都是军人,都想立下不世之功。契丹人压在中原汉人头顶已经很多年了,如今有机会将辽国五京之一的幽州打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
一朝翻身,谁不想狠狠揍丫的出出气。
营指挥使以上的将军们也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大帐,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是不是要决战了。
茂元负责围困幽州北门,所以来的最晚。等茂元到了之后,各营的将军们也算到齐了。刘凌军法威严而且有着无人可以替代的地位,所以绝对不会出现有人故意迟到这样的事。升帐点将,在军中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看了看将军们都已经到齐了,刘凌笑了笑说道:“孤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孤可以告诉你们,今日升帐所议不是如你们猜测的那样。”众将听王爷这样说,顿时有些失落下来。如今已经围困幽州数日,大家都在等着王爷下达总攻的命令。但是很快,众人的情绪又都恢复了过来。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没有要紧事王爷是不会轻易升帐点将的。
“从今日开始,各营对幽州围而不攻,违令者斩。”
刘凌收起笑容后说道。
“呼!”
上百名将军们几乎同时应了一声,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异议。刘凌的将令,就是如此威仪。他们都是刘凌命令的忠实执行者,没人会问为什么。就算他们想不明白王爷的意图,但他们都确信一件事,那就是王爷不会走出错误的决定,永远不会。
刘凌道:“各营从明日开始,抽调兵马沿幽州各条官道设防,严查过往百姓。凡发现可疑之人一概拿下,然后都送到中军来关押。”
“呼!”
宣布了两条军令之后,刘凌便不再那么严肃了。他扫视了一遍下面的将军们说道:“第三条军令,从明日其,各营可以抽调人马攻打幽州四周的县府,北门大营,可以打的远一些,尽量做出些声势来。有一点你们要切记,不可随意杀伤百姓。就算是契丹人也不要随意杀伤,可以抢尽粮草牛羊马匹。各县府的府库更要搬空,这些事你们做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难度。”
这话一说完,下面的将军们顿时哄笑起来。
如今军中诸多将军中,陈远山的资格算是比较老的一个了。他的资历有,年纪也是最大的。几年前汉嘉丰帝临死前大力削弱刘凌势力的时候,陈远山就是受到牵连的一个。后来嘉丰帝病死之后,陈远山又官复原职。其人稳妥谨慎不输于刘茂,而在用兵上又比刘茂多了一分锐气。在军中,他的威望不低。即便如赵二,花翎这样刘凌家将出身的将军,对他也是颇为敬重。
陈远山知道下面很多将军们都不是很明白王爷的意图,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开口问道:“王爷……可是要断了幽州的消息?”
刘凌笑了笑,陈远山能想到这一点并不难。
“错,孤是要将幽州的消息传出去。”
陈远山顿时迷茫起来:“传出去?”
他想不明白,既然是要传出去,为什么要严密的封锁幽州城,连官道都要截断?但刘凌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云里雾里想不明白所以了。
刘凌道:“既然陈老将军问了,孤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他顿了一下说道:“老将军明日派人去弄些契丹人的军服来,多多益善。然后调一营骑兵穿契丹人的军服练兵,练兵的时候,以这个营为主,再调其他营人马陪着练。就练习骑射之术,然后派人严密的守住大营,有嫌疑之人接近大营窥视……杀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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