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喊完,忽然表情一僵。
“我操他妈!外面的是什么人啊!”
他的嚣张和兴奋被眼前看到的场面震撼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长孙无忌连忙回头去看,随即也愣住。
“床子弩,他娘的他们怎么会有床子弩?”
……
……
长孙无忌瞬间就明白过来,外面的人之所以之前不用床子弩,是因为这种重型武器威力太大,留下的痕迹也大,一旦陛下派人来查的话,外面的人根本就瞒不住!当然,他们可以把罪责推到王世充身上去,可唐军大营里调了几百人出去能瞒得住,床子弩被运出大营,辎重营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外面的人带着床子弩,或许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里靠近王世充的领地,靠近黎阳,万一遇到王世充的人马,万一遇到李闲的人马有床子弩可以退敌。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长孙无忌他们用的,可惜,长孙无垢想出来的办法将外面的人逼退,也将他们逼的没了旁的办法。
“闪开!”
长孙无忌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外面一百五十步外的床子弩晃动了一下,一支小腿粗的重弩呼啸着疾飞而来,精钢为风,薄铁为羽的重弩能在两百步外将战马撕成两片,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抗衡的东西。
轰的一声,重弩狠狠的砸在了墙上,捡起来的碎石激荡的到处都是,长孙无忌喊完了之后躲的慢了些,一些碎石打在他脸上,擦出不少血痕。幸好这大院原本是个大户的,为了防流民乱匪墙建造的足够坚固高大,重弩在墙上轰出来一个大坑,坚固的青砖被轰碎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块。
“院门边的,都闪开!”
长孙无忌自李渊太原起兵之后,也一直在军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第一弩不过是为了校准而已,床子弩下一次轰击,必然瞄准院门!
就在他才喊完,操作床子弩的士兵调整了方向,随即两个人抬着一根重弩装填进去,随即几个人合力将盘索绞动起来,咔嚓咔嚓的盘索绞动声中,重弩逐渐被拉了回去。随着一声大喊,那重弩出膛的炮弹一样笔直的轰在院门上。本来很厚重能阻挡住羽箭的院门应声而碎,碎木飞的满天都是,重弩穿破了院门之后,竟然又打着旋飞进来狠狠的砸在一个伤兵的脑袋上。
噗的一声,这个运气不好的士兵脑袋直接被砸碎,脑壳塌陷,里面红的白的粘稠的东西溅了出来,小腿粗细的重弩砸下来,就好像一根沉重的铁棍狠狠砸在头顶上,坚硬的脑壳此时变成了脆弱的西瓜,爆裂开来之后,一颗带着血的眼珠子炸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粘在了长孙无忌的心口上。
“杀!”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随即数不清的精甲唐军踏着残火冲了过来。他们单手持盾,一手持了大唐的制式横刀,在弓箭手的攒射掩护下,呐喊着冲了过来。而此时,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是自己人?”
长孙无忌手下的唐军士兵有人这才看清楚,随即一脸的惊诧。
“这怎么可能?”
他们面面相觑。
“不是唐军,他们肯定是王世充的人假扮的!”
长孙无忌大声喊了一句,随即大声命令道:“别傻愣着,弓箭手,放箭,快放箭!”
喊完了之后他回头对长孙六奇急促命令道:“走!带上小姐快走!”
……
……
噗的一声,一柄横刀切进了长孙勇的脖子里,长孙勇啊的惊叫了一声,脖子里的血如一大团梅花怒放般炸开,他的右臂骤然抬起,一把攥住了横刀的刀锋。刀子卡在他脖子不能再进一丝,也深深的割进了他的手掌中。
“公子,走啊!”
长孙勇拼尽全利的吼了一声,一股血从嘴里溢了出来。一边大喊,他猛的松开手,横刀在他的颈骨上擦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向后刺了过去,他抱着面前那裂虎营的士兵往前扑倒了下去。那士兵被他的疯狂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脚将长孙勇蹬开,还没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长孙无忌一刀削掉了半边脑壳。
“公子快走!”
长孙浩拉着长孙无忌的胳膊,用力往后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噗!
一柄横刀从侧面砍过来,将长孙勇拉着长孙无忌的手切了下来。失去了连接,两个人的身子一个向后一个向前跌倒。眼看着那士兵再一刀砍向长孙无忌的后颈,长孙浩啊的叫了一声,硬生生的错步止住身子倾倒,狠狠的撞向那挥刀的士兵。
那挥刀的士兵被撞开,他身后五六个身穿精制铁甲的士兵涌上来,围住长孙浩一阵乱砍,刀子斩断骨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不多时,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被分尸成了无数块,刀子起落间溅起来的碎肉飞的到处都是,黏糊糊的内脏全都糊在了那些精甲裂虎营士兵的脚上。
“哥!”
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惊慌和恐惧。
长孙无忌艰难的抬起头,回身看了一眼大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长孙无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身上竟然带着血迹。在她身后,大队的裂虎营士兵从院子后面翻墙冲了过来,浑身是血的长孙六奇还在奋力的挥着刀,就好像一块拦在浪潮前面的顽石,可很快就被人群淹没,有残肢断臂在人群中飞出来,血光映红了初升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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